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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2页）

&esp;&esp;清晨的海浪还没涌起，崔蓬在一块石头上坐了，唐纵站在她身边，劝道：“你既然看重他，就应当知道他是这个样子，你既然选择忍耐，就不应当拆穿。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他一直就是那个样子，两头摇摆，样样都想要求个周全。”

&esp;&esp;唐大都督叹一口气，“你今天这般喋喋不休，应该不是为了那谁徐娘子，你到底怎么了？”

&esp;&esp;“小庆死了。”

&esp;&esp;崔蓬从腰间摸出一封信来，“赵全给大有来的信，信上说小庆死了，佘小庆死了。”

&esp;&esp;女人垂着头，好像哭过了，唐纵听见了有甚么滴入沙丘的声音。

&esp;&esp;“小庆？”唐大都督本想问，小庆是谁，又觉得不合时宜。

&esp;&esp;“佘小庆，是我邻居，年纪和我一般般大，他有个两个哥哥，佘家大哥叫佘喜庆，喜庆死在了嘉靖元年的安南战场上。喜庆死的前一年，我爹娘也死了，当年就是喜庆告诉我，说军中给饭吃，叫我去投军的。

&esp;&esp;佘家是世袭的军户，喜庆死后，朝廷勾摄佘家的次子大庆入伍，大庆在嘉靖二年去了山西大同卫，他去了山西很多年，很多年都没消息。

&esp;&esp;小庆是在嘉靖七年入伍的，他在南京卫所，南京和宁波隔得并不远，等嘉靖九年，佘爷爷死的时候，我给小庆和大庆都写了信，小庆从南京回来了，但大庆没有回来。”

&esp;&esp;崔蓬说：“我一直疑心大庆是不是已经死了，如果不是已经死了，他怎么会这么多年没有消息？但朝廷没有下死亡通知书，当年也没有按例勾摄小庆入伍，我就不知道大庆是不是真的不在了。”

&esp;&esp;“十五年了，大庆去了山西大同卫十五年，这十五年里，除了这些年来

&esp;&esp;入了冬季，初冬的宁波海面上渐渐平静，船只也不如春夏时节多，贝兆楹还扣押着齐大有的女儿和女婿，沈约去问过一回，原本想叫贝兆楹将人放了，却又在贝兆楹下头的一个低级武官嘴里听出一点别的话音来。

&esp;&esp;那是一个提调官，姓谢，他说：“沈大人，我和齐大有是认识的，我们以前在一支队伍里呆过，是以我们对齐大有的家人肯定也不会无缘无故打骂虐待。”

&esp;&esp;人家都这么说了，沈约肯定要记人家的人情，便道：“有劳这位大人。”

&esp;&esp;“这些日子唐大都督也来问过几回，问贝参将甚么时候把人放了，齐大有自己也来过，我跟齐大有说了几句，今日沈大人又来了，下官便跟沈大人也说几句。”

&esp;&esp;沈约回礼，“有劳大人。”

&esp;&esp;谢提调说：“齐大有这个女婿姓林，过去是个农民，在宁波府有两亩水田，过去日子过得一般般，齐大有在军中服役的时候对他们一家就多有帮衬，这个不仅下官知道，军中很多弟兄都知道的，沈大人可以去问。”

&esp;&esp;“嗯”，沈约颔首。

&esp;&esp;“嘉靖十年，统领齐大有他们的游击将军被捕了，说是与日本人私自通贡，齐大有他们那支队伍就解散了，年轻点的去别的卫所，齐大有年纪大了，当年就被准许归乡了。”

&esp;&esp;见沈约面色如常，那谢提调才继续道：“不过就是那时候，齐大有的女儿女婿就发财了。”

&esp;&esp;“发财了？”沈约不记得齐大有家女儿的环境很好，他只看见她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住在一个小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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