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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esp;&esp;“半年前我见过老师。”她说，“也是老样子。”

&esp;&esp;那时是个北京的初夏，她从朋友那儿搞到一张票去听音乐会。好大一个场子她坐在最角落里，音乐会开始几分钟后从幕后进来了几个人坐在最前面中间的位置。

&esp;&esp;老师带着礼帽，身边是沈适。

&esp;&esp;现在都记得当年在老师家里练琴的时候，他拎着东西走进门，目光从她身上飘过去，饶有兴味的撂着话说，呦，姑父，您有客人？

&esp;&esp;那话漫不经心，听者却觉得意味深长。

&esp;&esp;老师似乎还很正经的介绍了下，说这是一个老同学的女儿。他的眼神陈迦南至今都记得特清楚，审视的，轻谩的，想起都觉得半边心疼那种。

&esp;&esp;夜里风冷，茶很快就变凉了。

&esp;&esp;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端过她的茶去喝，嘴里还在砸着话：“那种大户人家咱进不去，门不当户不对的真费劲心思嫁过去也是受罪。”

&esp;&esp;后来搬家来萍阳，再没听陈母提起老师。

&esp;&esp;想来她和沈适的相识便是源于长辈之间的这种巧合，见过几次面之后好像又熟了几分。有时候他会开车来学校，在车里给她说自己推掉了一堆饭局过来。陈迦南会很讨巧的问是想要奖赏吗，他会带点倦意的笑笑说，陪我吃个饭。

&esp;&esp;夜里回去睡觉，毛毛还在玩手机。

&esp;&esp;陈迦南撸过被子盖在身上倒头就要睡，听见毛毛说：“他们说的那个沈适到底什么人啊，怎么网上啥都查不到。”

&esp;&esp;她闭上眼睛，“嗯”了一声。

&esp;&esp;“好家伙今晚等那么久都没见着人。”毛毛自言自语，“明明听说来了。”

&esp;&esp;毛毛后头再说什么陈迦南听不清了，略微还带着点醉意迷迷糊糊睡着了。

&esp;&esp;那两天陈母走哪儿都在夸周然。

&esp;&esp;大年初四家里待客的时候周然拎着大大小小的东西过来了，陈迦南当时窝在沙发上玩手机，被陈母使唤着去厨房切水果。

&esp;&esp;外婆跟着她溜进来说：“这小伙看着不错。”

&esp;&esp;“那您和我妈跟他过。”陈迦南举起一个苹果端详着从哪里下手，“我后天回北京。”

&esp;&esp;外婆问：“回这么早？”

&esp;&esp;“再不做课题我就废了。”陈迦南在空着用水果刀划了两下，“柏知远生起气来可怕着呢。”

&esp;&esp;“也就你老师能治你。”外婆笑。

&esp;&esp;客厅里不知道周然说了什么，陈母乐的一直在笑。

&esp;&esp;外婆说：“现在也就你的终身大事能让她开心了。”

&esp;&esp;陈迦南默默地尝了一口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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