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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2页）

&esp;&esp;沈清和看向沈又容，说起来，沈又容的落差更大，她问道：“大姐姐，你心里不难受么？”

&esp;&esp;“我？”沈又容想了想，“如果是我的话，我希望没有人能看得到我，我就坐在席上看看人家唱歌跳舞，品尝御膳房大厨的手艺就好了。”

&esp;&esp;沈清和破涕为笑，沈又容道：“好了，看你，妆都有些花了。”她招手叫来沈清和的丫鬟，让她们去殿里整理妆容。

&esp;&esp;沈清和领着丫鬟刚走，一抹白色的身影便由远及近，走到了沈又容身边。

&esp;&esp;沈又容看向纪琢，她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本来觉得他的样子都快要模糊，如今一见，记忆里的模样瞬间就明晰了。

&esp;&esp;沈又容屈身行礼，“见过端王殿下。”

&esp;&esp;“免礼。”夜色里，纪琢声音也温柔了。

&esp;&esp;“你的字写得很好，”纪琢轻轻笑了，道：“大有长进。”

&esp;&esp;这是今晚

&esp;&esp;纪琢走了，不远处沈清和回来，沈又容收敛情绪，同沈清和一道归席。

&esp;&esp;晚宴结束后，众人谢恩出宫。齐国公府老夫人携众人去淑妃宫里坐了一会儿，离去之时，淑妃仍命沈又容留下。

&esp;&esp;“我这宫里安静惯了，有大姑娘在这里，也热闹些。”淑妃如此说，老太太自然不好推脱，便对沈又容道：“你好生陪伴娘娘，明日叫画眉也进来与杜鹃一道伺候。”

&esp;&esp;沈又容应是，众人这才散去了。

&esp;&esp;沈又容便在宫里住下，她拿不准此时淑妃的态度，按理说，沈清妍与四皇子之事已得了陛下首肯，那与沈又容便没有干系了。但淑妃言语中却再没提过，每日只要沈又容陪着说话用膳，比之往常并无不同。

&esp;&esp;那一日雨色空濛，烟笼远树，缥缈俊秀犹如江南水乡。淑妃起了心思，命沈又容同她一道去御花园赏雨。

&esp;&esp;“我一贯喜欢下雨天，”淑妃道：“做姑娘那会儿，每到下雨天都爱去园子玩。湖中央有个沐雨亭，从那里看出去，湖面缥缈宁静，恍若仙境。不知道这个亭子现在还有没有？”

&esp;&esp;“有。”沈又容扶着淑妃，道：“父亲说，娘娘最爱到亭子里玩，所以修整湖面的时候特意嘱咐了要留下亭子。平日里，怕我们到亭子里乱玩弄坏了东西，都不叫人进去。”

&esp;&esp;淑妃笑了，道：“一个亭子罢了，该叫你们去玩的。”

&esp;&esp;沈又容道：“父亲倒是常常到亭子里去，一坐就是好半晌。”

&esp;&esp;淑妃笑意渐渐褪去，露出罕见的惆怅，“自我入宫以来，总有二十年没见哥哥了，便是见面也是在宫宴之上，远远看一眼，面容都看不大清。”

&esp;&esp;沈又容不敢接话，淑妃拍了拍沈又容的手，道：“我膝下只有一个四皇子，心里不知道多想要个女儿。我看着你，就跟看着我亲女儿一样。原本，你若与四皇子成了，便可日日承欢膝下。我总说，我的容儿是顶有福气的，一进来是坠东珠簪凤冠的命，可惜偏偏出了这个茬子。”

&esp;&esp;沈又容斟酌道：“姑母白疼了又容一场。”

&esp;&esp;淑妃摇摇头，不再说话。一行人进了一座阁楼，宫人立即铺陈褥毯，焚烧宫香。淑妃领沈又容绕过屏风到里间，命宫人推开窗户，看着蒙蒙细雨沾湿草木。沈又容端来热姜茶，道：“娘娘，喝口姜茶去去湿气。”

&esp;&esp;淑妃接过来，小小地抿了一口。外间忽然传来动静，宫人跪拜的声音透过屏风传来。

&esp;&esp;“陛下万安。”

&esp;&esp;沈又容一惊，刚要起身，却被淑妃按住。她惊疑不定地看向淑妃，却见淑妃对她摇了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esp;&esp;沈又容便不说话了，也没动，只听着外间的动静。

&esp;&esp;陛下的声音苍老，道：“你有日子没进宫了，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呢？”

&esp;&esp;“回陛下，”说话人的声音清越而熟悉，“进来京中文人聚集，臣弟不耐应酬便躲去了东林寺，寺里的大和尚佛法高深，臣弟自愧不如。”

&esp;&esp;陛下笑了笑，道：“你天潢贵胄，跟个和尚论什么佛法。”

&esp;&esp;纪琢态度谦和而恭敬，像极了一个赤忱的文人，道：“佛门讲究众生平等，臣弟虽是宗亲，但是佛法一道确不如人家。”

&esp;&esp;皇帝笑了笑，不再提这个，道：“你侄子的婚事就要定下来了，你这边还没个消息，难道真的要出家当和尚去不成？”

&esp;&esp;纪琢笑了笑，道：“这事，还是讲究个缘分。”

&esp;&esp;陛下看着他，忽然问道：“前几日宫宴上，有太监看见你与沈家大姑娘见了面。”

&esp;&esp;沈又容已经，心口窒了一下。

&esp;&esp;屏风外，纪琢神色如常，“是，我先前在齐国公府，与沈家的姑娘公子们都有师徒之谊。我还教导过沈家大姑娘书法，那一日宫宴上，看见她的题字与我颇有几分相似，觉得不妥，所以当面与她说了。”

&esp;&esp;“你也太小心了。”陛下道，他端起茶碗，“说起来，倒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沈家大姑娘原本是预备给老四的，可是老四相中了人家三姑娘，这事也就不成了。朕听闻有相面道士给沈家大姑娘相面，说明月中天，贵不可言。”

&esp;&esp;陛下直直地看着面前恭顺的端王，道：“这样的命格，若许她随意婚嫁，十分不妥。所以，朕想将她收入宫中，你看如何？”

&esp;&esp;沈又容脑袋一空，几乎不敢相信皇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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