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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贺岁安尽量不去看肩上的黑蛇：“对不起，我们刚才吵到你了，你能不能别杀我和嬷嬷。”

&esp;&esp;祁不砚朝她走去，还淌着水珠的手指点过黑蛇的脑袋：“你说你爬到她身上干什么，吓到她了——你觉得我是滥杀无辜的人？”

&esp;&esp;后半句是问贺岁安的。

&esp;&esp;黑蛇讨好般用信子舔主人，却还是没离开她，喜欢这股味道。

&esp;&esp;贺岁安摇头如拨浪鼓，马上回道：“我没有觉得你是滥杀无辜之人，我还要谢、谢你呢。”

&esp;&esp;她不想再看到面前的虫蛇，耷拉着头，丝绦与长发垂下来。

&esp;&esp;“谢我？我可没有帮过你。”

&esp;&esp;祁不砚正眼看贺岁安。

&esp;&esp;少女衣着单薄，脑袋还有被人砸出来的血窟窿，尽管血液凝固了，也不能想象当时受了多重的伤，衬得小脸煞白，可怜兮兮的。

&esp;&esp;可……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esp;&esp;祁不砚曲起手指，敲了一记黑蛇，温和笑道：“你若再不回来，那你便死在她身上吧。”

&esp;&esp;贺岁安猛地抬头。

&esp;&esp;对上少年那双眼尾微微上翘起的狐狸眼，他长发如瀑布倾泻而下，鸦色自然，天生微卷，没编成辫子的部分青丝中间夹着蓝色丝绦。

&esp;&esp;仔细一看，跟他们大周人的长相有些不一样，但无疑是美的。

&esp;&esp;她却忍不住后退。

&esp;&esp;因为听见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死”这个字，不过贺岁安只后退一步就被迫停下了。

&esp;&esp;黑蛇在她耳畔吐出信子。

&esp;&esp;

&esp;&esp;贺岁安下意识闭眼。

&esp;&esp;黑蛇沿着她的手臂、大腿爬下去，回到祁不砚的身体。

&esp;&esp;老嬷嬷从贺岁安身后出来，看着他欲言又止，她忘记告诉贺岁安，楼上还住着一位自己在昨天收留的少年，也没料到他会驱蛊。

&esp;&esp;祁不砚将客栈里的尸体都扔出去，独自坐在柜台上，长腿随意垂着，黑靴的银饰晃动几下。

&esp;&esp;少年衣裳的银饰铃铛颇多，一动就会响，如会蛊惑人的声音。

&esp;&esp;他跟老嬷嬷说了几句话。

&esp;&esp;具体说了什么，贺岁安没听清，注意力都被祁不砚周围的虫蛇吸引了去，黑蛇爬过她皮肤，舔舐过她指尖的触感仿佛犹存。

&esp;&esp;令她有一种即将被蛇咬死的错觉，纵使它爬走了，留下来的阴影也暂时挥之不去。

&esp;&esp;贺岁安本不想看着祁不砚的。

&esp;&esp;可又怕一不留神被他身边的虫蛇爬上身，她唯有偷盯着他那个方向，一只浑身泛着紫、体型比一般蜘蛛要大的捕鸟蛛蛰伏在他肩背。

&esp;&esp;连小蜘蛛都怕的贺岁安乍然见捕鸟蛛，腿软得厉害。

&esp;&esp;看得头皮发麻。

&esp;&esp;她不动声色离他远点，缩在炭盆旁边，恨不得旁人看不见，这人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没猜错，都是能杀人的。

&esp;&esp;深夜，寒风呼啸。

&esp;&esp;纯白干净的雪与长夜共存，卫城还是毫无人气，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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