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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到后面几乎就是在对着李大刚怒吼。李大刚眯起眼睛肃然看着田翔,左边眼角上有一根筋不停地在微微跳动。只有和他有过相似经历的弟兄才能如此深刻地触及他内心的隐痛,当然是很难忍受的隐痛,一个自负的骄傲的意气风发的男人,突然之间变成跌落泥污的丧家犬,这种巨大的落差曾经让他在无数夜里只能依靠酒精来安睡。但是他到底怨过海哥没有?此刻当着田翔的面,李大刚在心里扪心自问,他想了很久。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沉重,他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很有可能就因为这个问题里的那个人而葬送了,他的未来、希望也全都将化为泡影,甚至连应该向父母尽的孝也不可能实现……但是他到底怨不怨?
“我从来没怨过海哥,”说出这句话,屋子里对视的两个男人同时感觉到紧绷的气氛变松快了,李大刚更是弯起嘴角浅淡地微笑起来,“真的,你信也好不信不好,我没怨过他。海哥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我相信他,这么久了都没个音信,我知道,他不是遇到不得了的难事,就是……已经不在了……不然他不会不管我们,更不会不管黎筝。”
田翔微扬起下巴,审视地看着李大刚:“你真是这么想的?”
李大刚笑着坐回方凳里:“站久了累得慌……我是这么想的,田老六,当我不知道你吗,你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借你个胆儿你也不敢动黎筝一手指头,你说那些屁话都是为了让小柔死心。你个狗9日0的,现在胆子怎么变这么小,要不是哥哥身上有伤,非得把裤子扒下来看看你蛋让人割了没有。来,跟哥说实话,出了什么事你怂成这样,怂得连喜欢的女人都不敢碰。”
田翔和李大刚在灶间里聊了很长时间,深夜时分才开着他的小破面包车离开。李大刚洗洗涮涮以后回到东屋,屋里灯关着,辛未已经躺在被窝先睡了,他三下两下脱了衣服钻到她身边,手掌下抚到的全是滑溜光洁的皮肤。一股热火哄的一声就从丹田里烧起来,李大刚翻身压住辛未,揉-抚着她柔软的胸-口,气息不稳地低声笑道:“好你个死丫头,脱成这样……成心的!哥饶不了你!”
辛未没有睡着,但是很配合地发出了两声带着睡意的呢喃,她朝李大刚的手掌拱起胸,鼻子里哼出快乐的声音,让他知道她喜欢他这样捏她胸口的顶端。单是抚摸很快就不能表达出两人心里燃烧的激情,黑暗的屋子里,辛未很大胆很放肆地使出李大刚教的那些招数,一点一点在他身体上最敏+感的地方流连,这次不用他威逼利诱,她主动地俯趴在他双腿7间低下头去把他的坚硬-含+进嘴里。有些日子没有做过美事的年轻男人在女孩湿热的嘴里很快就到达顶峰,李大刚猛坐起来一把推开辛未,攥握住自己的坚硬,绷紧两条结实有力的长腿,低声嘶吼着象死了一般沉溺在喷6射的快感中。
辛未乖巧地拿来了抽纸,摸索着帮他擦拭那些粘-腻的液体。灯着着,李大刚只能看清黑暗中女孩身体隐约的轮廓,他抓过抽纸盒,刷刷刷抽了一大堆胡乱擦了擦,展臂她她抱进怀里。辛未跪在炕上,双手抵在他胸前:“别使这么大劲,你伤还没好,快躺下我去弄点水给你洗洗。”
李大刚拉过堆在炕上的被子把自己和辛未都裹起来,始终不肯松开搂抱住她的双臂。他坐着,她跪着,男人的头颅疲累地埋进一个柔软温暖的胸膛。李大刚轻柔摩挲辛未的背,手掌上上下来滑动,从她的肩头一直抚到结实小巧的臀:“心肝儿,你都听见了,是不是?别怕……别怕呀傻孩子,我不是坏人,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辛未搂住他的脖子,笑着低头亲吻他:“坏人从来不说自己坏人,我怕?怕什么呀?我什么也没听见,你和田翔是不是偷偷说我坏话来着?”
“宝贝儿,”李大刚用力吞咽着梗在喉间的硬块,深深吸进带有她香味的空气,手臂更紧地拥抱住她,“宝贝儿,我的心肝宝贝儿……”
作者有话要说:
☆、
廖小柔走了以后,田翔几乎每天都来小院看望李大刚,哥俩在一起总是有很多话可说,晚上聊得起劲多喝了几杯,田翔干脆就留下来住一宿再走。辛未好几次在电话里和廖小柔聊天的时候都只能敷衍地说有好些日子没见着田翔了,远在宁城的廖小柔在电话里沉默一会儿,低声笑着说道,是吗……
田翔来的次数多了,辛未再看他那张带着刀疤的脸也就不再象初见时那么震撼。有时候男人们瞎唠起嗑那满口的东北话听着就象是小品或者相声,特别逗乐。李大刚和田翔还特别喜欢合起伙来拿小李开涮,左一句右一句夹荤带腥的,让辛未听了笑得前仰后合。看着媳妇红扑扑的笑脸,李大刚总是会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清清嗓子,再随手抄儿东西往田翔和小李头上砸过去:“滚出去把牙刷干净了再起来,没见你嫂子坐这儿吗,净胡说,嘴上有点儿把门的没有?”
辛未知道小李是船员,可他现在为了帮忙照顾李大刚耽误了自己的正经工作,她心里很有些过意不去,一起在厨房准备饭菜的时候顺便向小李说了几声谢谢。小李的反应却是相当不正常,他手里正在炒菜的锅铲子当啷一声掉在了铁锅里,慌手慌脚地拿起来又烫着了手,最后脸红脖子粗地把手伸进水缸里凉着,对辛未尴尬地讪笑:“嫂子这话说的……太见外了……都是一家人,强子哥以前也特别照应我,这我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李大刚的身体底子好,伤恢复起来速度很快,春节过去一个多月他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活蹦乱跳了,趁着天气晴朗拉辛未到外头雪地上疯玩。
东北的雪和辛未从小到大经历过的所有雪都不一样,一个雪团砸在身上不会留下湿湿的水印子,今天晚上下的雪也不会在太阳出来以后就开始消融。她兴致勃勃地穿上最厚的衣服,用李大刚的话说就是裹得象头熊瞎子似地在雪地里撒欢奔跑。跑也跑不利索,两条腿踩在漫到腿肚子的雪地上,跑不了几步就累得不行了,于是放心大胆地被积雪绊倒,哈哈笑着一猛子扑进雪里,沾得满头满脸都是洁白的雪屑。
李大刚跟在辛未身后,脚步渐渐沉重,渐渐放慢,渐渐地停了下来。迎着风,他的双眼微微眯起,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兴冲冲的背影,听着她毫不掩饰的欢快笑声,忍不住轻轻地把牙关咬紧。不管经历过什么,也不管这些经历有多苦痛,她依然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高兴的时候会笑,难过的时候会哭,孤单的时候想找个人说说话,疲倦的时候想找个怀抱靠一靠。她不是真的那么傻,只不过因为还没学会要怎么平静地坚强,所以只好在脆弱的时候也笑得那么没心没肺……
茫茫雪野上,除了远处几排枯寂的树木,就只有眼前这只圆滚滚笑嘻嘻的小心肝儿。掰着手指头算一算,认识她总共也不到一年,真正好上了也就半年时间,放在以往,他那些处了有半年三月的女人们哪个不是转开脸就忘得一干二净,在认识下一任相好之前早已经想不清上一任相好的脸……但是唯有这个小毛丫头,怎么就那么邪性地一头扎进他心里,扑到了从未有人触及过的深处,在那里生出尖锐的根须,刺破他的脉管汲取他的鲜血,发芽抽枝长成一棵柔软的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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