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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1页）

&esp;&esp;颜欢欢顺着他的意仰起脸，脸颊红红，眸光扫过他的脸，他的欣喜表露无遗。

&esp;&esp;实际的，无声的关怀，很多时候，都比不过一个舌灿莲花的小人。

&esp;&esp;每天工作得再努力，在老板眼中，也是那个加班到九点的员工勤奋，即使他其实只是在玩连连看。

&esp;&esp;讨厌庶女庶子，美姬嫔妾？同样是制度，还不如去恨那个对三妻四妾甘之如饴的男人，可天底下的人都这么做，恨不过来，太累了，还不如想想怎么过得更好。若用大晋的规矩来，颜欢欢是正经八儿的嫡女出身，嫁给赵渊，就成了妾，儿女皆为庶出，短短前半生，从嫡沦为妾，身份却抬高了。

&esp;&esp;王爷侧妃，比五品官的嫡女，来得受人重视，若赵湛出息，真谋得了大位，更是扶摇直上，亲爹见了她都要行礼请安。

&esp;&esp;用现代的标准去看，每个朝代都是礼乐崩坏的，文人玩娈童，未成年啪啪啪生子，一妻多妾，行宫刑……时代在进步，文明发展总有好处。颜欢欢不同情任何人，她也不同情自己，她可以安份守己猫在角落成为一个无害的，慢慢被端亲王遗忘的侧妃。

&esp;&esp;但她向往那骄奢淫逸，大鱼大肉的生活，也想有了孩子的话，能够让娃过得更好。

&esp;&esp;说到底，憎恶的都是损害自己利益的人。

&esp;&esp;颜欢欢垂眸，轻声问：“王爷，那我以后可以一直想着你吗？”

&esp;&esp;赵湛唇畔含笑，他微笑的样子，带着悲天悯人的温柔，也不知道是在怜爱谁，他像初次尝到蜜饯的小孩，初次摸索到了，什么叫宠爱一个人。

&esp;&esp;“可以，我允了。”

&esp;&esp;☆、

&esp;&esp;底线是一点点被磨没的。

&esp;&esp;赵湛如此，颜欢欢亦然，幸好后者压根不存在什么底线，先把地位混出来了，出人头地，再谈底线。二人进膳，气氛和谐，他从一开始的寡言少语，在她的活跃气氛之下，像被慢慢撬开的贝壳，吐着一板一眼的泡泡。

&esp;&esp;“之前在国公府遇上王爷的时候，王爷和我差不多高呢。”

&esp;&esp;颜欢欢得寸进尺，开始连‘妾身’的自称都省去了，一口一个我，试探赵湛对规矩的接受程度。他蹙起眉，面露困扰：“后来那几年长得很快，现在要比你高了，”他一顿，剑眉轩然长扬：“你倒是越发没规矩了。”

&esp;&esp;她仔细观察他的神色一一除了扬眉，实在看不出喜怒，吐了吐粉色的小舌卖乖：“王爷恼了？”

&esp;&esp;赵湛心情正好，对颜欢欢的观感，更是因为那句‘天天想你’而自动打上柔光。人是先入为主的生物，他谈到床上去。

&esp;&esp;颜欢欢将被子盖过头躲起来，埋在赵湛胸膛上，轻声说话：“我在学士府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干过，哥哥不敢干的，我也不怕。”

&esp;&esp;“嗯？”

&esp;&esp;“像爬树抓知了之类的都不稀奇，爹爹有个池塘，全是莲花，我甩开了看管我的丫鬟，钻进池塘边……天气热得难受，池塘边有棵大树，遮挡着阳光，那水就可凉了，我不敢全泡进去，怕上不来，但浸着双腿比什么都舒坦。”

&esp;&esp;“靠近很危险，下次怕热，让下人弄桶水来浸着就是。”

&esp;&esp;“我现在可不敢这样了，那时候不知道危险，不危险的事还不爱干。”

&esp;&esp;赵湛轻笑，胸膛颤得她耳朵痒，其实她说话的时候，呼息间也吹得他发痒：“这么说，你能活到这年岁，是上天在保佑你了。”

&esp;&esp;“分明是我天生聪慧，”他有个不幸童年，想来不会爱听神佛之说，颜欢欢得意地哼笑，又问：“王爷，你难道就没调皮过吗？”

&esp;&esp;“皇子去哪，身边都跟着一串宫人，虽然都得听我的话，但钻进池塘边这种事，肯定做不了。”

&esp;&esp;“他们敢动粗阻止王爷？”

&esp;&esp;“当然不敢，”

&esp;&esp;赵湛垂下眼帘，指尖拨弄着她细腻如丝绸的脸颊，像抚摸一片花瓣：“我若是坚持，他们会让一个宫人去通知良妃，然后围着我下跪磕头，我不退步，他们就是磕出血来也不会停下。横竖我要是出了事，他们也逃不了一死，还不如受点皮肉之苦，劝住我。

&esp;&esp;颜欢欢想象了一下，自己就算再爱作死，如果跟着队人的性命相连，他们又对着自己磕头磕出血，那的确很难坚持己见。

&esp;&esp;“王爷，你心真善。”

&esp;&esp;“……何以见得？”

&esp;&esp;“宫人能劝住王爷，也是因为王爷於心不忍吧。”

&esp;&esp;心善？赵湛记忆中，几乎没听说过这样的评价。

&esp;&esp;“我只是取舍得失后才作此选择，与心善无关，”赵湛一顿，声音低了下来，刻意转移了话题：“这么一说，指不定你才是想要投塘的那个，还问我是不是想投塘自尽，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esp;&esp;颜欢欢仰起脸：“那是在关心王爷。”

&esp;&esp;“你逮着外男就关心？”

&esp;&esp;这话问得诛心了，然而颜欢欢何等伶俐，轻易分辨出他有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时哪想得那么多？”

&esp;&esp;赵湛觉得她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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