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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第2页）

&esp;&esp;——阿斯蒂族人所渴望的自由是什么？

&esp;&esp;——读书自由，行走自由，言论自由，工作自由……自我支配，自我意识，为自我负责。

&esp;&esp;萝拉捂住脑袋。

&esp;&esp;从启蒙时，她就接受着这样的教育，从秘密隐藏在官邸中的组织潜伏人员，到友好和善的安吉拉，他们都在告诉萝拉，你是为了自由而出生的，你是为了阿斯蒂族人的自由而出生的，你要为了族人的自由，献上一切。

&esp;&esp;你不能拥有爱情，不能拥有过多的感情，包括友情。

&esp;&esp;合格的间谍要将理智和感情分开，这些会影响个人情绪的感情应该被剥离，被摒弃。

&esp;&esp;为了目标，可以选择牺牲少数人的利益。

&esp;&esp;这是凯撒曾经说过的话，萝拉曾经对此嗤之以鼻，她伸手，要打乱这些不喜欢的词语——

&esp;&esp;但在触碰到“少数人”这三个字的时候，萝拉停下。

&esp;&esp;她仰脸，好像看到了尤金妮，看到了安吉拉，看到了自己。

&esp;&esp;萝拉惊异地发现，她竟然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凯撒这句话的意义。

&esp;&esp;在帝国的安稳面前，阿斯蒂族人是少数人。

&esp;&esp;在阿斯蒂族人的自由面前，她们也是少数人。

&esp;&esp;不同的是被牺牲和牺牲。

&esp;&esp;官邸中的信息传递链因为意外暴露，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人拼着命将这些传递给其他人，没有丝毫犹豫，尤金妮和萝拉就确定了计划，顺利地达成一致。

&esp;&esp;不到万不得已，萝拉不能暴露。

&esp;&esp;她是基因工程中最有可能接近凯撒的一个，她具备着对方一定会喜欢的信息素味道，她就是为了诱惑凯撒而降临。

&esp;&esp;多乐丝具备的天赋何止在医学科研上，她还有着敏锐的政治嗅觉，清楚地看穿萨列里家族的野心，预测未来萨列里家族将会在政坛中崛起。

&esp;&esp;多乐丝为此创造了萝拉，她最完美的作品。

&esp;&esp;在最完美的作品面前，尤金妮、安吉拉、因为传递消息而被抓的人……都是可以被牺牲的“少数人”。

&esp;&esp;这是一场漫长的斗争，多乐丝和萝拉也是可以被牺牲的“少数人”。

&esp;&esp;为了族人后代不被欺凌，为了种族的未来，她们甘愿为此落入黑暗，只期许有朝一日，得窥天光。

&esp;&esp;萝拉的大部分时间处于饥饿状态，尤金妮白天和她打打闹闹，晚上偷偷用纸巾包了东西给萝拉。

&esp;&esp;尤金妮知道萝拉的消耗能力强，作为血缘上的姐姐，尤金妮还会从自己的餐食中分出来一部分，哪怕自己饿到眼睛发晕，也要私藏了，在夜深人静、无人察觉时再喂给萝拉。

&esp;&esp;只能在深夜中。

&esp;&esp;太阳出来，众人面前，尤金妮和她“打架斗殴”，关系不好。夜莺暴露时，也是尤金妮故意举报她、“栽赃”她，在从安吉拉处得知准备对萝拉使用吐真剂时，故意大闹监狱，抢在其他人面前为萝拉注射，刻意拖延时间，争取让萝拉不要将最重要的事情暴露。

&esp;&esp;只有萝拉记得，她刚被抓入官邸时，因为毫无经验，半夜中被饿醒、缩在床上无助地哭，是尤金妮偷偷地靠近她，宝贝地将用纸巾裹了好几层的小乳猪肉块递过来。

&esp;&esp;“吃吧，”尤金妮低声说，“快点，别让人发现。”

&esp;&esp;纸巾上还有她的温度，这些是尤金妮晚餐中全部的肉，热量最高的食物，她偷偷地揣在衬衫和身体中间，用体温来暖。

&esp;&esp;萝拉饿得疯了，连小乳猪肉上的纸巾都没有揭干净，黏糊糊，连肉和纸巾一块咬住，咀嚼两下就用力吞咽，纸巾被口水打湿，有着体温的肉带着浓郁的咸香。

&esp;&esp;带着纸巾的小乳猪肉，是萝拉最喜欢吃的东西。

&esp;&esp;……

&esp;&esp;最后一晚，萝拉翻出禁闭室，给自己注射了能让发热期强行提前的药物，去蛊惑凯撒。她满身痕迹地支撑着回到自己房间躺下，朦胧中听到尤金妮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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