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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当然,还有一种人是在这三种行列之外,那就是身怀绝技,或是家世显赫的妇道人家。
&esp;&esp;何必亭下了一番狠工,才探听到梁记当真有一位没签过死契、也不受活契约束的绣娘。尤其这位绣娘既不是家事显赫之人,也不是手艺平平之辈,对于周瑾来说,这种人才正是他求之必得的人。
&esp;&esp;待打听清楚后,何必亭却犹豫起来,不为别的,正是因为此人乃为梁子俊妻妹。
&esp;&esp;周瑾本就急于挖人,立刻微眯着眼睛与他详解一番,最后二人一合计,即不能以利诱之亦不能用势强逼,想来除了刻意设计外再无他法。
&esp;&esp;何必亭本就是见财起意之辈,周瑾只需稍加利益诱惑,不需三刻便点头应允。
&esp;&esp;因故设计,何必亭本欲调戏陈碧,再由周瑾出面救美,一举夺得佳人芳心后,再稍加算计必能威逼利诱她反出家门。
&esp;&esp;没成想梁子俊当日竟然恰巧经过,还当众扫了他的脸面,何必亭灰溜溜遁走,气愤难平却也不敢公然和梁子俊翻脸。
&esp;&esp;周瑾与梁子俊茶楼相聚,待人走后才轻珉芳茶,心道好个梁三爷,若非碍于此行目的,他倒真想与此人借故攀上点交情。那傻子不知梁记就是梁三爷的产业,经营布坊的行家又岂会分辨不出?
&esp;&esp;起身出了茶楼前往烟花柳巷,推开包厢便皱眉轻斥“怎选这么个地方?”
&esp;&esp;“嘿嘿……周兄这就有所不知了,梁三爷最是不屑此地,你我于此地商谈再稳妥不过”何必亭仰头喝干花酒,揽着身旁女子调笑。
&esp;&esp;周瑾挥退屋内几名歌妓,坐下来商谈正事。
&esp;&esp;他此行正为手艺上等的绣娘而来,途遇省城听闻青平县养了一群手艺精湛的绣娘,便想要挖几个回京。
&esp;&esp;京城布坊凡几,服饰式样更是日新月异,若无手艺上等的绣娘做工,不出三月铺子就得被挤出坊间。而他所经营的周记布坊正处于根基薄弱,苦于无工可用的阶段,若非跟官坊有些交情,怕是一早就得撑不下去。
&esp;&esp;他原也是书香门夏景玉
&esp;&esp;陈青等不及刘魏之适应,简单寒暄几句便道明来意。
&esp;&esp;刘魏之心下怪异的说服自己要对妇人以礼相待,可相谈片刻,仍是神情恍惚拿不准分寸。
&esp;&esp;陈青显然与一般小哥不同,即便他已嫁做人妇,也生过了娃儿,可言谈间依旧举止大方毫不拖泥带水,尽显爷们风姿,若用对待妇人的方式显然不妥,可平辈论交又于理不合。
&esp;&esp;他到底该用何种方式对待这位奇特的小哥?
&esp;&esp;打小被各种规矩束缚的刘魏之,暗皱眉头深思片刻仍不得解,暗恼的一拍桌子说道“罢了,左右无人,你我便省却那些虚礼,即有事相求,但讲无妨”
&esp;&esp;陈青本以为刘魏之是在怪罪他厚颜上门、不知进退,此时方知他不过是为些虚礼烦恼,暗笑一声,将刚刚讲过的话重复一遍,心里暗道——还真是个呆板迂腐的家伙!
&esp;&esp;刘魏之听闻梁子俊被冤入狱,好气又好笑的骂道“不予正道,求我也是无用!”
&esp;&esp;“大人误解子俊了,他虽贪财,却也取之有道,想来其中必有冤屈。何知县急功近利,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人收监关押,即使有手书撤资为证仍不肯放人,若是被无辜连罪,为图官运草菅人命岂不是失职、失德?”陈青咬牙说谎,若不一口咬定梁子俊清白,想来这位过于刚正固执的刺史大人必不屑与他同流合污,更合论包庇隐瞒了。
&esp;&esp;刘魏之皱眉半晌,方才幽幽说道“若他真未参与其中,想来何知县也不敢妄下定论,你不也说押解罪证的人马尚未回返么?待证据确凿,何知县作为朝廷命官自会还他一个清白”
&esp;&esp;陈青摇头叹息“怕只怕何知县急于立功,不待审问清楚便敷衍结案。刘大人也是朝廷命官,想来当知年前奏请与年后邀功的差异”
&esp;&esp;“非是我不想帮这个忙,而是你也瞧见了,眼下灾民流离失所,府衙却无力赈灾,吾等官员整日公务缠身,确是分身乏术,待我书信一封与你带给何知县,他看到自当会秉公处理”刘魏之暗笑摇头,他倒是有心去瞧瞧梁子俊的笑话,谁让那家伙整日一副胜券在握、不可一世的嚣张姿态呢?
&esp;&esp;陈青心下一喜,哪怕只是个口信也会让何知县忌惮,即便无法拖延时间替廖凡志筹划,也可大大增加梁子俊脱罪的机会。
&esp;&esp;远近亲疏,人往往最先考虑的都是自己身边的人,推廖凡志顶缸也是迫于无奈,并非陈青冷血,为求脱罪要陷他于不义。
&esp;&esp;事有缓急,梁子俊的困局好解,廖凡志的罪名却非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出眉目的,只有慢慢筹划才有可能脱罪。若让陈青眼睁睁看着一家老小入狱,他还做不到那般自私。
&esp;&esp;谢别刘魏之前,陈青还拿出一万两银票捐赠给府衙。
&esp;&esp;刘魏之当场翻脸,气恼不已的大骂他是庸人。自己学业有成为求报效朝廷,岂会当个只知敛财的贪官?若是陈青不肯收回,他定要当场拿下治他个行贿之罪。
&esp;&esp;陈青咧嘴一笑,轻声辩解“我梁家虽是小门小户,却也一直默默替朝廷分担灾情,不说赶在灾前提前屯粮转借给佃户,就说这么多年来,梁家大大小小的善事举不胜数,又岂会自毁门誉贿赂朝廷命官?若大人真是爱财之人,怕是陈青脸皮再厚也不敢登这门”
&esp;&esp;刘魏之收敛脾气,再三迟疑的问道“当真?即无罪何须贿赂于我?怕是那梁子俊当真做了亏心事才对!”
&esp;&esp;陈青暗恼自己多此一举,当场收回银票冷着脸说“既然大人如此瞧低子俊,这个忙就不必帮了,反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陈青若不是看大人确实担忧治下百姓,又岂会掏出大半积蓄替府衙分忧?这般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来大人也不仅仅只是迂腐而已。”
&esp;&esp;陈青一番抢白,惹得刘魏之心下不快,有求于人还敢这般肆无忌惮,真不知他是胆大还是狂妄自大!可他这般言之确凿,自己难不成真是误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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