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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第1页）

&esp;&esp;天予不取

&esp;&esp;令嘉晨起后，和萧彻一起用了早膳，辞别了段老夫人，便坐着马车离开了庄子，朝城内的王府驶去。

&esp;&esp;令嘉推了推身边这位放着骏马不骑，非要和她挤一个车厢，现在还捉了她的右手，细细摩挲掌上纹路的无聊人士，问道：“姑祖母卯时那会寻你说了什么？”

&esp;&esp;萧彻和段老夫人会面的事，她起来没多久，醉月就和她说了。她心中自是诧异，不过在庄子里不好追问罢了。

&esp;&esp;萧彻动作滞了滞，随即若无其事地答道：“就说了些你幼时的趣事而已。”

&esp;&esp;“趣事？”令嘉不信，嘀咕道：“我幼时整天病恹恹地被关在屋子里，哪有什么趣事好说的。”

&esp;&esp;“还是有些的，例如，你幼时嫌药哭，常在喝药时将药偷偷倒到窗外的花圃里，结果花圃里的花枯死了大半；再例如，你性子别扭，不坦率，但待人还算诚心，你们要好好相处’。整整五年，就两句话，娘和我说，就是先帝和她说过的话，都比先皇后要多。”

&esp;&esp;萧彻不禁低笑：“祖母原就是极寡言的人，即便是在她身边伺候的人，一日下来，听她说的话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句，十句话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百个字。倘若换作她沉迷某个九数之问时，十天半月地不发一言都属寻常。也就祖父能哄她多说几句话。”

&esp;&esp;令嘉咋舌，“这些近仆领会得过来吗？”

&esp;&esp;“祖母与你不同，平日里起居皆是自己动手的，不是很用得着下仆。”

&esp;&esp;令嘉恍然大悟为什么当年宣德皇后的家族竟能允许她出家做女冠，这种执迷于一事的人或许能成为某道大家，但肯定是成不了操持家务，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esp;&esp;“先皇后这样的性子，是怎么管宫务的？”

&esp;&esp;“那时，宫务都是由祖父遴选出的女官和内宦管理的。”

&esp;&esp;所以说，还是由英宗来操心，这位至尊还真够辛苦的，管外朝还要管内宫，里里外外一把抓，亏得他能撑这么多年不出乱子，还成功完成“明君”成就。

&esp;&esp;令嘉叹道道：“这样不合规矩，朝中重臣和宗室也真能忍。”

&esp;&esp;萧彻唇角微挑：“有什么不能忍的，曾祖父一朝，他们不也忍过来了嘛，也就是顶头的人反了反而已。”

&esp;&esp;令嘉也忍不住笑了笑。德宗一朝正与英宗一朝情景相似又相反，外朝内宫归于一人统管，只是当时管事的人却是庄懿皇后。也就到了本朝，这朝廷内宫的规矩才算是真正正常起来。

&esp;&esp;“先皇后除了寡言之外，还有什么特点？”

&esp;&esp;萧彻想了想，道：“急。”

&esp;&esp;“怎么说？”

&esp;&esp;“在除了学理之外的事上，她的耐心都很差，近仆与她说话，都要简明扼要，若是废话太多，她就听不进去了。”萧彻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显然是回忆起什么有趣的事。

&esp;&esp;令嘉哑然失笑。

&esp;&esp;“而她教人时也是如此，一个道理，从来不说第三遍。”

&esp;&esp;“对殿下也是如此？”

&esp;&esp;“那倒没有，我还没叫她讲过第二遍呢。”

&esp;&esp;说这话时，萧彻凤目微弯，隐有几分得意的笑意在其中，身上的冷淡褪去，显出一种极为柔和的暖意来。

&esp;&esp;令嘉看着他若有所思，忍不住道：“依殿下这么说，那先皇后对殿下还真是慈爱非常啊！”

&esp;&esp;“为什么这么说”萧彻挑眉看她。即使他是宣德皇后唯一一个亲手抚养过的孙辈，也很难将这位祖母和“慈爱”一词联系到一起。

&esp;&esp;令嘉却是言之凿凿，“依殿下的说法，先皇后应是个讷言敏行之人，这样的人却愿意陪着殿下空等一夜的星雨，只会是出自一片慈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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