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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节（第2页）

&esp;&esp;那一刻，她走了，头也不回，而他立在黑暗中看了她很久，很久……

&esp;&esp;他没有随西门晔回无夜，他也不知自己为何留下，是要求得她的原谅，还是一句安慰……就像多年前的那场斗香大会，他嘲讽她，奚落她，她却不计前嫌，在他危难的时候对他伸出援手。

&esp;&esp;那时的她，明媚，秀丽，纤细的小手托着一方雪白的帕子，冲他笑着……

&esp;&esp;此刻，她依旧淡淡的笑着，迎着窗外吹进来的柔风，发丝轻动。

&esp;&esp;依旧是当初的温婉，如今又多了成熟的风韵，如醇酒，无需啜饮，已是芳香醉人。

&esp;&esp;段玉舟心神一动，竟是连指尖亦泛出淡淡的红色。

&esp;&esp;“其实这些年，我一直等着你去找我……”

&esp;&esp;但见她移来目光，微露诧异，他急忙低头，搓弄着杯沿：“我记得，我们曾说过，要一起走遍三川五岳，九州四海……”

&esp;&esp;想到当年，不禁血气澎湃：“我知道，你不喜欢无夜，我们可以……”

&esp;&esp;“段公子……”

&esp;&esp;“不，你听我说。”他急急打断她。

&esp;&esp;他好容易鼓起了勇气，而且，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以前，他不曾将话讲明白，而她的心中，还有那个人，那么现在……

&esp;&esp;不，他不能再放弃了！

&esp;&esp;“我知道，你并非无涯人！”他望住她的眼睛，成功看到一丝闪动：“至于来自哪里，并不重要。只是你既然不是无涯人，又何必……其实国与国怎样，我们不过是普通人，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不妨游走天下，做一回闲云野鹤……”

&esp;&esp;他的目中露出向往。的确，这是他毕生的夙愿，只是自打那次斗香大会以来，他就不想独自上路了，他在等一个人。如今，他可不可以……

&esp;&esp;“而且毛毛和豆豆……你就不想他们能有不同于其他孩子的见识吗？”

&esp;&esp;洛雯儿看了他一眼，拎起酒壶。

&esp;&esp;酒水泠泠中，有一滴溅起，落在他因为激动而颤抖的指尖。

&esp;&esp;“玉舟……”

&esp;&esp;什么？他没有听错吧，她竟然在唤他的名字，这还是头一回……

&esp;&esp;可是她的声音没有因为这句稍显亲昵的称呼而有半分波动，依旧平平静静，如同酒面折光。

&esp;&esp;“在许久以前，我也以为，我不过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是生是死，不过是一个人的事罢了。”她放下酒壶，想了想，又为自己斟上一杯：“只是当有那么一天，有人要拿天香楼上下的性命威胁我时，我忽然发现，原来我不是一个人。”

&esp;&esp;笑着看他，目光坚定：“在那一刻，我记起，我落难的时候，他们即便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势单力薄，却不顾一切的为我奔走。对于他们而言，我又是什么？可是他们从来不曾放弃我，即便是现在，若有人欺负我，他们总是会挺身而出，挡在我面前。”

&esp;&esp;“在这世上，你放弃了别人，别人也会放弃你。我们能够逃避他人，却无法逃避自己的心。而生为人，总有无法放开的事，总有要肩负的重担，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认真看他：“玉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对于那个人，我不是没有过埋怨，没有过不解。可是面对于天香楼，我尚且无法放手，何况他，他所掌握的，是一个国家，他所要守护的，不当是一个人。放开一个人，与负尽天下，究竟哪个更重呢？”

&esp;&esp;段玉舟只知道十三公主率军压境，却不曾听闻曾有一封书信，威胁千羽墨，要千羽墨在国家与洛雯儿之间做一选择。正如洛雯儿，只知千羽墨要以大局为重，却不知她被逐出宫，却是另有隐情。

&esp;&esp;所以，无论什么人，都无法在某一时间尽知一切。或许是一时，也或许是，一世。

&esp;&esp;而对于段玉舟而言，他只是觉得她对那个人爱之深重，竟是不忍苛责半句，只自己背负一切，一时之间，心绪复杂难言。

&esp;&esp;“那你，什么时候会放手呢？”

&esp;&esp;放手……是放弃对于那些关心她的人的责任，还是放开……那个人？

&esp;&esp;他没有说明，洛雯儿自也不打算听清。

&esp;&esp;“或许，终有一日，也或许，永远……”

&esp;&esp;段玉舟苦笑，拈了酒盅：“那时，你当是不知他的身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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