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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第1页）

&esp;&esp;于是她走到客厅。客厅已经被壁炉烤得很温暖，没有地毯遮盖，露出来的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

&esp;&esp;不能弄脏地板。

&esp;&esp;不能弄脏沙发套。

&esp;&esp;她恍恍惚惚又走回浴室，拉开浴室玻璃门的瞬间，热气扑涌出来，水雾凝结出水珠，顺着墙壁瓷砖往下滑落。

&esp;&esp;湿润，好清洗，干净，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

&esp;&esp;陈邻躺回浴缸里，抬起手腕，对着灯光找血管。她说不上来自己此刻是清醒还是不清晰，但在找血管的这个瞬间，陈邻又觉得自己很清醒。

&esp;&esp;刀刃割破皮肤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esp;&esp;没有陈邻想象中的那么痛。感觉和她高中时期自己给自己打耳洞一样，按下耳钉机的瞬间和水果刀割破皮肤的瞬间并无太大的区别。

&esp;&esp;血很快就和浴缸里的水混合，把浴缸里浑浊的热水也染红，红色像瘟疫一样蔓延出去。

&esp;&esp;焦虑，混乱，呼吸急促，心跳变快，已经快到让整个人都开始不安的程度。陈邻脑子里想起来很多事情，久远的，近的，什么都有，还有一些平时根本没什么交集的人，也在此刻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

&esp;&esp;她想起那个在法院门口捅了她妈妈的杀人犯，他儿子因为性侵多名幼稚园学生而被判了死刑。

&esp;&esp;她想起爸爸上飞机之前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她说想要鹅卵石搭建的小城堡，用来装她拼装的变形金刚。

&esp;&esp;她想起妈妈在阳台种的红色月季。

&esp;&esp;她想起自己

&esp;&esp;陈邻说那句话，本意只是为了安慰徐存湛。

&esp;&esp;噩梦而已，谁没有做过？在刚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陈邻还天天做噩梦呢。虽然每次梦醒之后都会忘记噩梦的内容，但她还是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做的是噩梦。

&esp;&esp;一半是安慰，一半也确实是实话。

&esp;&esp;连死了都有人惦记，对陈邻来说本身就是件好事。

&esp;&esp;但徐存湛好像不这么认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理解那句话的，但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陈邻不管干什么，都能感觉到一阵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后脑勺。

&esp;&esp;徐存湛就像个背后灵一样如影随形，不管陈邻走到哪里，他都能幽幽的从陈邻身后冒出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背影。

&esp;&esp;早午饭的时候盯，晚饭的时候盯，晚上陈邻趴在床上看故事书，也能感觉到旁边徐存湛的视线勾勾缠缠的绕在自己身上。

&esp;&esp;她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将书本盖上，转头对上徐存湛的视线。

&esp;&esp;徐存湛就站在房间的窗户边，两手环抱着自己的胳膊，眼睛直愣愣盯着陈邻。陈邻也盯回去，他表情不变，继续盯着陈邻——过了四五秒，陈邻眼眶酸涩，重新躺回床上，将书本盖到自己脸上，发出一声哀叹。

&esp;&esp;“你能不能别一直跟着我了啊？”

&esp;&esp;徐存湛不语，还是盯着她。

&esp;&esp;陈邻躺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复。她翻身而起，将盖在脸上的书本拿开：“或者我们打个商量，至少晚上的时候你别在我房间里这样明目张胆的盯着我行不行？你一直这样看着我，我想睡觉也睡不着啊。”

&esp;&esp;徐存湛不给反应，仍旧盯着她。陈邻实在是拿不肯说话的徐存湛没有办法，继续和他玩干瞪眼的游戏，又必然只有输这一个结果。

&esp;&esp;她跑到徐存湛面前，捧住他的脸把他脑袋转向窗外，指着窗户对面那个没有点灯的房间，诚恳道：“你真的不打算回你房间去休息吗？你看那个房间，它孤零零的单独呆了这么多天，很可怜的。”

&esp;&esp;徐存湛握住陈邻手腕把她的手扒拉开，安稳的放回她身侧，自己则继续当一个安静的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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