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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以悦心里一阵感动，伸手抱住贺乔宴的腰身，“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要不要去调取当年的监控？”“当年的监控应该已经销毁了，正常的公共不会保存这么长时间，大多数只保留48小时或一周，六年前的监控更不可能留下。”秦以悦睁着眼睛殷殷地看着贺乔宴，贺乔宴本来情绪有些低落，被她的小眼神逗笑了，“别担心。有你提供的这些信息，所有的一切不会比之前更糟糕。”“我再努力想想当时的情形。”“傻瓜。”贺乔宴越来越有种不知道该拿这个小女人怎么办的感觉。这家伙你不能说她不通人情事故，她和同事以及病患、病患家属相处时都很有技巧，进退有度。唯独面对家人，她就流露出一种全然没有技巧，完完全全地把真实的样子展现出来，丝毫也不担心对方会负她。直白、纯粹得让人不舍得骗她、凶她。贺乔宴不知道世上能有几个人会像秦以悦这样对他。如果一个人本身是单纯、简单、不谙世事的，用纯粹的态度对他，他不会有所触动。那是因为那人用一贯的态度面对这个世界、面对所有人。比不上一个深谙世事却仍愿意用单纯、无垢的一面对他带给他的震慑和动容深刻。秦以悦就属于后者。她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社会的黑暗、人性的弱点，但她依旧积极、乐观；她在爱情里受过伤，但她愿意拥抱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新情感。这样的人，谁舍得不珍惜？秦以悦捏了捏贺乔宴的下巴，一脸笑眯眯，“土豪，你是不是突然觉得我特别特别漂亮，忍不住爱上我了？”“觉得我得有行动来表达，这样你能感受得更彻底。”秦以悦小脸顿时变得粉扑扑的，“我明天可是要上手术台的人。”“那就做三次好了，不会影响你明天的工作的。”“我会过劳死！”“你这么觉得？今晚试试。”秦以悦：“……”翌日。秦以悦扶着快断掉的腰很蹦哒地去上班，刚把车停到停车场就接到周玉琴的电话，说有急诊病人。秦以悦锁好车就飞奔进办公室，跟着周玉琴赶去急诊室。秦以悦在跑动过程中，时刻留意着周玉琴的情况。她的步履很稳健，丝毫看不出是个快退休的人。医生的体能要求还不是太高，护士上班则全程需要小跑前进，经常一下班就累瘫了。秦以悦与周玉琴进入手术室后，看了手术单上的大致情况和病人的实际伤处。除了身上有几处骨折外，左脸有长约五公分的划痕，深约一厘米，再深一点就伤到脸骨了。秦以悦看他的打扮，应该是二十五六岁、有些家底的男孩子。这个时候的男孩还把自己整成这副德性，真心让人刮目相看。同时，她有种预感，这个人会是个不小的麻烦。秦以悦现在是以周玉琴助医的身份在瑞新医院工作，手术前期、中期和后期的事宜她都需要照料到。秦以悦协助周玉琴换好无菌服与手套。周玉琴问道：“联系上家属了吗？”“没有。”“让医务科的人过来处理一下。病人的情况紧急，必须马上做手术。”周玉琴说道。“是。”秦以悦立刻到一旁联系了医务科值班室的同事。医务科的值班人员立刻过来了，确认病人的情况危急后，同意了在家属签手术同意书之前做手术。经过四个小时的忙碌，骨科、皮肤科、内科的几名医生都过来协助，终于圆满完成了这次手术。手术进入到尾声时，秦以悦得知病人的家属过来了，拿着手术同意书出手术室。秦以悦说道：“先生、夫人，你们好，麻烦请在同意书上签个名。”喻无锋冷声道：“我没同意你们做我儿子的手术，你们居然擅自做主？！医坏了我儿子，你们负担得起吗？”“先生，情况紧急，再拖下去病人的生命会出现危险。现在病人的情况已经驱于稳定，请您签字。”喻无锋将递到面前的纸笔一把打到地上，“你们没经过我同意就敢动我儿子，还让我签字，滚！”秦以悦无言地捡起纸笔，转身就进了手术室。喻无锋与喻夫人瞪着那扇合上的手术室门，想弄死秦以悦的心都有。秦以悦把纸笔放到干净的架子上，重新走到手术台旁。骨科的医生笑道：“刚被家属喷了？”“嗯，被喷完，我就把《手术同意书》拿回来了。家属估计得闹一阵，咱们医院要出名了。”“没事。回头让医务科的人解释。我们的做法是合理的，医务科的人也来看过，确定可以提前动手术。医院的人会责任处理家属的事。”“还好病人没生命危险，否则医院得背黑锅。”秦以悦说道。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和适应，她发现瑞新医院很会维护医生的权利。如果在雅德医院，她刚才捡起纸笔就走，属于消极对待病患家属，会被主任口头喷一顿。在这里有医务科和总值班室的人会解决这些纠纷，维护医生的权益。在遇到紧急救治的病患和无理的家属时会站在医护人员身后，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地处理自己的工作。当然，这不意味着雅德医院的院长不维护医护人员，雅德和瑞新的位置和发展不能同日而语，面对危机的处理方式也不一磁。“医院早就习惯了。”骨科医生说道，“一直说体制内的医生辛苦，但体制内的医生有个好处，出事了有医院兜着。只要我们本人没犯原则性的错误，医院不会不站在我们这边。”秦以悦点点头，全神贯注地看周玉琴缝合病人的脸部伤口，手法很是干净利落。不恶心死你，我就改姓如秦以悦所料，她协助护士把病人送回病房时，喻无锋夫妇就跟在他们身后一路骂。“你们这些庸医，随随便便就给我儿子动手，你们知道我儿子是谁吗？你们就敢随便动他？！你们都等着，这次不告死你们，让你们都丢了饭碗，我就改姓！”秦以悦与护士都没理会他，任他在身后谩骂。秦以悦把病房内的仪器打开，随时观测病人的情况。喻无锋则冷眼看着，不敢碰触病床上显得苍白羸弱的儿子。秦以悦见喻无锋的样子，说道：“请填一下病人的信息资料卡。”“不填！”“先生，您打算怎么做？是要去看看急诊车上你的儿子性命垂危再拖下来就死的视频，还是先去媒体上告发我们没提前给你签《手术同意书》就率先做手术？如果您还没决定，就先把986块急诊费给结了。回头再谈！”“我儿子重伤成这样，你们就花这点钱救他？！”喻无锋找到了新的突破口。“下次我们会按照您的要求换贵的。”“你……”秦以悦看着喻无锋，“先生，您心气不顺或被您儿子的伤情影响了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请别增加医患矛盾了。如果您认为我们今天没有做到您的要求，下次您遇到危急病情时一定袖手旁观，等到您的直系亲属到的时候，签完字再给您治疗，您觉得可以吗？”“你在威胁我？你知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没有威胁你。事实上，我们有不少同行因为病患和家属无理的纠缠，最终学会了保护自己，每一步都按照正规的流程走。结果，病人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死了或出现不可逆的损伤。要是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医生不会被追责，因为他们没有违反任何流程和原则性错误。病人的死只由他们的家属买单，家属闹也无济于事。你是希望我们所有医生都学会保护自己，不保护患者吗？还是你认为我们不救你的儿子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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