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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艳嚷嚷的话说不出来了,她觉得这老太长得又丑又让人害怕,浑身脏兮兮的,身上的衣裳补丁补着不下十个,但看着阴森森的,她不禁移动脚步半躲到付双红身后。
&esp;&esp;付双红轻拍了下李艳的胳膊,“孩子小不懂事,你别放心上,你是问的月秋吧,她去镇上开铺子了,这个点没在,我是她小婶,你看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等她回来我告诉她。”
&esp;&esp;阿祖没出声,也没说可以还是不可以,半响从背篓里把那个压在药草上面的灰蓝布料拿了出来,“这是她落在山上的,你亲手交给她。”
&esp;&esp;付双红狐疑着抬手去接,心想落在山里的能是什么东西。
&esp;&esp;阿祖把布料放到她手心,老人家的指甲缝并不干净,又干又糙,而且因为长年和药草打交道,手指染了黑黄的颜色,付双红眼里闪过一丝嫌弃,甚至有些不想接这个老人家的东西。
&esp;&esp;不过她一向面子做的足,东西还是接了过来。
&esp;&esp;说是一块灰蓝色的布,可只有巴掌大,布料对折着,里面包放一个小东西,摸上去和石子一样硬硬的,但又稍微重一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以付双红撩开一角看一眼,然后她瞳孔微微一缩。
&esp;&esp;是一块圆光水润的金疙瘩,色泽剔透但又厚重。
&esp;&esp;她自己都没发觉手掌微微收拢了,而阿祖在把东西放到付双红的掌心后,眼睛一直盯着人,瘦如枯枝的手收回来的特别慢,忽的停在半空,手又极快的伸了过去,“这东西紧要,还是我亲手给她。”
&esp;&esp;付双红骤然抓紧了布上的金疙瘩,她微微的侧开身子,抬头语气说的有些快。“不用麻烦,我交给月秋就行,月秋也不晓得啥时候回来,你干等着也费时,我知道东西金贵,我好好的放着,等月秋回来我马上交给她,不耽误事。”
&esp;&esp;她是笑着说完话的,加上她态度好,若是换一个人可能就把东西放心交给了她。
&esp;&esp;但阿祖活到这个年纪,虽说不喜欢和人来往,但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吃的盐比大多人吃的米都多,有什么花花肠子打的歪主意,一瞧一个准,她微微半磕上眼,模样看着严厉很多,有些哑的声音听着有些恫人,“这是坠魂金,保人性命的,紧要。”
&esp;&esp;她伸出手掌,后面两个字直接是喝道:“给我。”
&esp;&esp;阿祖瞬间的变脸吓到了付双红身后的李艳,这模样比刚刚都可怕,付双红倒是不怕她,一个老太太,难不成还能动手和她抢东西,就算抢也抢不过她,什么坠魂金,和人的性命有什么关系,付双红压根听不懂,东西现在已经在了她手上,没有还回去的道理。她只是感觉被一个不认识的老人这么说了一句,似乎自己那点小心思显露无意,这让她除了尴尬更多的是不快。
&esp;&esp;“你放心,我是月秋的小婶,我也晓得紧要,等她一回来我立马把东西交给月秋。”说着她抓紧手心的金疙瘩,在老人的目光下犹豫了几秒,最后把金疙瘩捏着手心,并不打算把手里的东西还回去,还打算把门关上。
&esp;&esp;谁知阿祖抬起一只脚把脚卡进门里,动作十分的强硬,就这么和她僵持着,付双红都没有力气把阿祖推出门去。
&esp;&esp;“阿祖。”
&esp;&esp;李月秋的声音打破了门前的闹剧,这一声让付双红抓紧的手心骤然松开了些,她有些惊愕的看向不远处走过来的李月秋,似乎想不通这个点李月秋怎么会回来了,以往都是晚上八点之后才回家,今个天都还没黑,她怎么回来了,收摊收的越来越早,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包子铺怕是一个客人都没有吧。
&esp;&esp;一瞬间付双红心里遗憾后悔的要命,只觉得都怪门口这难缠的老太婆,不然也不会被看了个正着。
&esp;&esp;李月秋手上拎着五花肉快步走了过来,看到阿祖有些束手束脚,“你怎么来村里了。”她笑眯眯的推开另外一扇关着的门,“快进来坐。”
&esp;&esp;上次爷爷带她去给阿祖摸骨,李月秋对阿祖颇有些又敬又怕的意思,不过几天前她去山里找蝉蜕的时候遇上了也是出来找蝉蜕的阿祖。
&esp;&esp;阿祖找蝉蜕不是拿去卖给供销社,是拿来自己做药,找的蝉蜕都是品质好的,而李月秋干农活手笨,找蝉蜕没找到多少,找到的个头也差强人意,还是阿祖带着她,后面才找到一些好的,等李月秋有时间再去山里找找,加上之前攒下的,就能去供销社换钱了。
&esp;&esp;她推门的这番动作,付双红尴尬了,付双红嘴上请着人进来坐,但是人一直堵在门口,嘴上说的手里做的完全不一样,她挪开身子,先一步在那老太太开口之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李月秋,模样好像和阿祖的“冲突”没有过。
&esp;&esp;“月秋,你回来了,这位老太太让给你的东西,说是你落在山上的,叫什么坠魂的,我听得稀里糊涂的,本来打算收着等你回来再给你的,我也不懂这些,但不管什么东西,都得放好,丢了就可惜了,来,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esp;&esp;她话说的漂亮,把几分钟的事情囫囵了一番,李月秋望向阿祖,嗯?什么坠,什么魂的?
&esp;&esp;阿祖刚刚的有些恫人的神情褪去了,收回了卡在门上的脚,朝李月秋道:“是你的,拿好。”
&esp;&esp;李月秋这才狐疑的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红色的绳串着个金色的水滴坠,她瞬间脸色一白,低头慌忙的去提自己的裤脚,纤细白皙的脚踝原本拴着陈立根亲手给戴上的小金坠,但现在脚踝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esp;&esp;“你找蝉蜕落山里。”阿祖适时解释道。
&esp;&esp;“我,我都没注意到。”这几天铺子生意好,她都没注意到,李月秋语气都是懊恼,声音都细细的,山上树林那么大,小金坠不大,找蝉蜕的时候她钻了不少的地方,真要找起来她都没地去找,幸亏是被阿祖捡到了,真是谢天谢地,这要是被人,看到这么个东西十有八九会据为己有,毕竟这可是实打实的金子,拾金不昧固然是好,在在饥饿和贫穷面前显得一文不值。
&esp;&esp;李月秋的心思全在水滴金坠上,她看金坠,阿祖则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李月秋,其实她不太记得李月秋的名字,只记得这是李喜娃的孙女。
&esp;&esp;找她摸骨看相看姻缘的有不少的人,她也不是谁都看,以前看得多,但早几年闹出的事情让她吃了不少的苦头,这些年看的也就少了,她接的李月秋是因为很少同一个人看个两三次的,有些人总说长寿的人能摸会算,是因为年纪大了,一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所以能看见知道很多别人看不到的。
&esp;&esp;一事不烦二主,放这上面也是一样的理,但她前前后后给李月秋看过三次,第一次是她出生的时候她的父亲抱着她来给摸骨,第二次是李喜娃带过来的,而第三次是一个高大的汉子带着一袋药草一个人过来的,这第三次李月秋没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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