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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第3页）

&esp;&esp;李家不能为了一个太妃坏了规矩。

&esp;&esp;她?也不会。

&esp;&esp;李持月只能狠心说：“良玉，天家规矩如此，若你不姓韦，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esp;&esp;韦良玉怔然，哭叫道：“我恨你！我真的?恨你们所有人！”

&esp;&esp;“咳咳咳咳——”

&esp;&esp;纸片一样的?身子又歪到榻边去。

&esp;&esp;李持月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更能感?觉到掌下的?人瘦得恐怖。

&esp;&esp;黑血溅到了她?的?裙裾，李持月看得眼眶发烫，在韦良玉看不到的?地方，眼泪已经滑落下来。

&esp;&esp;说到底，将韦良玉逼死，也有她?的?一份。

&esp;&esp;就这么看着曾经这么好的?姐妹，慢慢失去了生机，沉重悲恸的?情绪淹没?了她?，将她?推入愧疚的?深渊了。

&esp;&esp;可是她?不能不狠下这个心。

&esp;&esp;韦良玉已经不再咳了，看到李持月的?眼泪，她?卧在迎枕上?看窗外的?天，笑意苍凉：“牵萝，你过得也不快活吧？”

&esp;&esp;那一瞬间，好像又看到了当初那个文静秀丽，满眼是她?阿兄的?小?姑娘。

&esp;&esp;李持月答得涩然：“众生皆苦。”

&esp;&esp;韦良玉不说话了，生机在她?的?身体里慢慢流失，冬日的?阳光暖不了她?的?四肢，但恬静空旷的?天空总会让她?想到心中怀念的?那个人。

&esp;&esp;存霄，臣妾来找你了。

&esp;&esp;韦良玉在心里念着。

&esp;&esp;李持月看着她?的?眼珠失去了神采，蒙上?灰翳，握着的?手逐渐冰冷了下来，眼泪汹涌。

&esp;&esp;闻泠上?前探韦良玉颈间脉搏，说道：“公主，太妃薨了。”

&esp;&esp;说罢为她?覆上?了眼睛，放平了身子。

&esp;&esp;到底是伺候了多时的?主子，闻泠眼眶也有些?泛红。

&esp;&esp;一扭头，闻泠才?知?道公主哭了，满脸的?泪水。

&esp;&esp;“你先出去吧。”李持月想独自待一会儿。

&esp;&esp;“是。”

&esp;&esp;关门声?响起，李持月将韦良玉的?被子掖好。

&esp;&esp;两人从总角垂髫，到豆蔻及笄，一想来当真恍然，竟相识相伴了这么多年。

&esp;&esp;李持月一一念及那些?年华里的?点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干脆哭个痛快。

&esp;&esp;不只为过世的?韦良玉，还有那么多幼时挚友，从曾经的?倾盖如故，到如今不得不渐行渐远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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