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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2页）

&esp;&esp;沈宜秋被摸得有些烦躁，却又不能把他挣开，只好僵着身子忍着。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呼吸声放沉，沈宜秋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拉起尉迟越的胳膊，从他怀里钻出去，贴着墙壁进入了梦乡。

&esp;&esp;尉迟越有早起的习惯，不过昨夜多饮了几杯酒，又受了两回惊吓，胁迫

&esp;&esp;尉迟越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迹，这念头一旦在他心底生了根，便像野草一般疯长，回想今世以来的种种，一切都在印证他此时的猜测。

&esp;&esp;她大婚第一夜不等他，不是为了养精蓄锐，只是不愿等他——也不在乎他是否会不悦，

&esp;&esp;她不等他用膳，也不是因为在贤妃宫里受了气，只是不在意他。

&esp;&esp;她不舍昼夜地埋头账簿，不是因为急于接手内务，而是以此为借口，逃避与他亲近。

&esp;&esp;尉迟越的心不断往下沉，他不由想起沈宜秋和宁十一在桃林中谈笑的模样，她带着薄红的双颊，水波漾漾的眼睛，腮边浅浅的笑窝，全都历历在目。

&esp;&esp;她与宁彦昭才是两情相悦……

&esp;&esp;窗外一声清脆的鸟鸣忽然唤回他的心神。

&esp;&esp;尉迟越松开握紧的手心，将那卷笑话似的《列女传》图重新卷好，缚住，放回锦囊中，然后按原样塞入书架与墙壁的缝隙里。

&esp;&esp;这些只不过是他的猜测，便是她一开始不情愿嫁他，如今成婚业已半月，他待她也算得体贴，说不定她已改了初衷也未可知。

&esp;&esp;究竟如何，还需见了沈氏多加留意，悉心求证。

&esp;&esp;尉迟越打定主意，便按捺住失望，静等沈氏归来，不成想等了约莫两刻钟，仍不见沈氏回凤仪馆。

&esp;&esp;他叫来一名宫人问道：“娘子何时出去的？”

&esp;&esp;那宫人答：“启禀殿下，娘子走了约莫有一个多时辰了。”

&esp;&esp;尉迟越觉察出不对来，不由想起昨夜的事，莫非还有后续？

&esp;&esp;他走出院子，对院外的沈家奴仆道：“带孤去你们老夫人的住处。”

&esp;&esp;此时沈宜秋正气定神闲地坐在青槐院正堂里，一边啜饮上好的阳羡茶，一边看着大伯母和三堂姊呼天抢地。

&esp;&esp;沈老夫人面色铁青地坐在一旁，时不时摇头叹气，自言自语：“家门不幸！家门不幸！”二房和四房两位夫人一坐一右，一个小声宽慰劝解，一个给她端茶顺气。

&esp;&esp;沈大郎垂首立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esp;&esp;大伯母袁氏搂着女儿哭了一阵，拿帕子揩揩眼泪，膝行至婆母跟前，抱着她的双足道：“阿姑，看在阿袁这些年侍奉舅姑还算勤谨的份上，帮阿袁劝劝太子妃娘娘吧……阿袁只得这么一个女儿……”

&esp;&esp;长房两个年长的女儿都是庶出，袁氏嫁过来三年方才生下沈三娘，因而从小到大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养出了如今这副性子。

&esp;&esp;沈老夫人没好气地乜了她一眼：“就这一个女儿，叫你教成这样子，你有何颜面相求？”

&esp;&esp;沈三娘哭得几乎背过气去，抽噎着道：“……你……你们不必拦我……我……我没有……没有脸活下去……你们为何不……不让我死……”

&esp;&esp;沈宜秋放下茶杯，一手支颐。她这三堂姊上辈子嫁得早，倒是没什么机会领教。不成想闹将起来倒也豁得出去。

&esp;&esp;沈老夫人气得将手里的杯子朝孙女头上摔去：“死了倒好！让她去死，死了清净！我沈家没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esp;&esp;那杯子来势迅猛，沈三娘唬得身子一缩，堪堪躲开，瓷杯砸在她身边地上，碎瓷片溅起，不巧划伤了她的手。

&esp;&esp;沈三娘看着伤口里洇出的鲜血怔了怔，眼里忽然闪过厉色，捡起块较大的瓷片，便要往自己手腕上摁，袁氏见了，立即飞身扑上去抢夺，两人扭成一团。

&esp;&esp;沈宜秋仍旧冷眼看着，神色恹恹，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百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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