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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3页）

&esp;&esp;“小蝉，你其实……可以不必管我。”谢灵殊大约是读懂了她的意思，他眼睫颤动了一下，也许是欣喜先至，却又被他很好地隐藏起来，他收紧指节，“你如今，不是正像你曾经憧憬的那般活着么？你可知，你这么做，会舍弃些什么？”

&esp;&esp;“我知道我在做些什么，”

&esp;&esp;辛婵看着却好像没有丝毫挣扎犹豫，她似乎永远是这样倔强又一根筋的姑娘，从来万事由心，从不左右思量，瞻前顾后。

&esp;&esp;“我想怎么活着，只有我自己知道，”

&esp;&esp;她临了，还看了他一眼，“你总是自顾自地去猜测我的想法，既然你那么了解我，就不该同我说这样的话。”

&esp;&esp;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她翻身下了船，就那么伫立在岸边，伸手施术时，冰蓝的光芒从她指间释出，击碎了这湖中层层的冰。

&esp;&esp;破冰的声音清脆，在这寂静的一方天地里，清晰可闻。

&esp;&esp;渔火晃啊晃，照得那姑娘的轮廓在他的那双眼瞳里，成了朦胧的剪影。

&esp;&esp;“你先走，我会去找你的。”依譁

&esp;&esp;她用术法推着小船往湖水更深处去，也眼见着他殷红的衣袖一如那个永夜里，半浸在冰冷湖水里，恍若凝聚的红。

&esp;&esp;当年，

&esp;&esp;衣袖殷红的年轻公子从这里的层层水波间，拽出了一个小水鬼。

&esp;&esp;而今，

&esp;&esp;却是这小水鬼，

&esp;&esp;亲手推着那公子的船，守在岸上，看着他走。

&esp;&esp;还她旧恩[v]

&esp;&esp;辛婵再回到永新巷的那间院子里时，结界也正好应声碎裂，于是那柄衔霜凝雪的长剑便在顷刻间回到她的手里。

&esp;&esp;众人以袖遮面，抵御住那裹挟着霜雪的寒风，方才抬首，便见辛婵已立在房檐之上。

&esp;&esp;“辛姑娘竟还敢回来？”葛秋嵩一见她，先是一怔，随即便冷哼一声，好似嘲讽。

&esp;&esp;她的衣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发间所系飘带也随风不断摇晃，浅发时而贴着她的脸颊，一张面容明净秀致，那双眼眸仍然清澈坦荡。

&esp;&esp;“我为什么不敢？”

&esp;&esp;她身形看着仍旧单薄，却秀骨纤直，此刻面对底下那一众人时，也未曾露出半分怯懦之色。

&esp;&esp;“辛姑娘，你身为试炼魁首，却私放了那与妖魔有勾结之嫌的谢灵殊……你说你，该当何罪？”叶司苍将他那长刀扛在肩上，仰头看着檐上的少女。

&esp;&esp;“那我大可以卸下这魁首之名，”

&esp;&esp;辛婵却答得没有丝毫犹豫，“想必诸位也都很清楚，我辛婵当初不过是这烈云城的奴，如果没有谢灵殊救我，如果不是娑罗星选择了我，我也许早就死了。”

&esp;&esp;“我做不得那忘恩负义之辈，所以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各位就这么轻易将他定罪。”

&esp;&esp;话至此处，辛婵垂眼看向那位一直立在人群中，却几乎未曾开口言语过的正清掌门程砚亭，她略微停顿片刻，便收剑拱手，“程掌门，在正清山的日子，还要多谢您，多谢封师兄和非蕴的照拂，日后辛婵必会回报。”

&esp;&esp;程砚亭还未开口，程非蕴却先按捺不住，“辛婵！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

&esp;&esp;她话还没说完，便被程砚亭叫住，“非蕴。”

&esp;&esp;程非蕴只能将满腔的心绪压下，只是看着檐上的少女，不再说话。

&esp;&esp;也是此时，程砚亭方才往前走了几步，他抬首看向辛婵时，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辛姑娘是娑罗星主，我早说过，你究竟是来是去，都由你自己说了算。”

&esp;&esp;但末了，他却又添上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只是辛姑娘日后若是想起了今日的抉择，会不会有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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