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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7（第2页）

&esp;&esp;正是在那场战争中，南丁格尔女士主动请缨担任战地护士。她的科学护理挽救了无数士兵的生命，被人们视作提灯的女神，民族的英雄。她创立了护理事业，从那时起，护士才逐渐成为一种受人尊敬的职业。

&esp;&esp;身为医学生的段非拙对于战争并不感兴趣，但对于医疗事业的发展可谓耳熟能详。

&esp;&esp;听到南丁格尔这个名字，z的痛苦又增加了几分。

&esp;&esp;我参加过那场战争。他低声说。

&esp;&esp;段非拙开始炫耀自己眼睛大。

&esp;&esp;如今已经是1893年了，即使z参战时只有20岁，现在也该60了。可他看上去顶多只有60岁的一半啊？！他是吃了唐僧肉还是喝了不老泉？！

&esp;&esp;像是觉察到了段非拙的惊愕，z自嘲地笑了笑我当时28岁，是陆军少校。我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当时照护我的就是南丁格尔女士和她的护士团。

&esp;&esp;段非拙猛然想起，他初来伦敦时和z一起拜访律师林恩先生家，林恩先生的女儿路易莎曾提起南丁格尔女士到她们学校演讲。当时的z就露出极为古怪的神情。

&esp;&esp;原来z根本早就结识了南丁格尔女士，在战场上。

&esp;&esp;我当时伤得太重，四肢残废，双目失明，几乎是苟延残喘。所有人都觉得我活不了几天了。甚至有战友私下讨论要不要给我一个痛快。

&esp;&esp;说起这段痛苦的往昔时，z的脸上却没有多少波澜。

&esp;&esp;我父亲也是个军官。他希望我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看到我变成一个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残废，他当然极度失望。这时有一名护士悄悄找到他，说她有个办法，或许能让我再度站起来。

&esp;&esp;段非拙盯着z的红眼睛，低声问难道那护士是个秘术师？

&esp;&esp;z颔首。

&esp;&esp;她用了治愈秘术？就像色诺芬用过的那种？

&esp;&esp;治愈秘术无法治疗我那样的重伤。治愈秘术的原理是加速细胞的再生，它只能治疗那些有可能愈合的伤口。断掉的肢体永远没办法长回来。z垂下双眸，那个护士用的是另外一种秘术。她把我的身体彻底改造了。

&esp;&esp;什么叫彻底改造？段非拙问。他隐约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词儿，但他太好奇了。

&esp;&esp;就是把所有能用机械替代的器官全部用机械代替。z冷冷地说，双手，双腿，脊椎，甚至还有一部分内脏。人类的心脏没办法承受这种负担，于是她干脆把我的心脏也换成了机械，由一块以太结晶驱动。以太结晶蕴含着极其丰富的能量，或许正是因为这个，我的衰老比普通人缓慢得多。

&esp;&esp;段非拙瞠目结舌，同时遍体发寒。

&esp;&esp;虽说他早已习惯这个世界中各式各样光怪陆离的事物，但z的经历仍然算得上其中最匪夷所思的。

&esp;&esp;简直像是科幻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内容。

&esp;&esp;这种改造能让人活下来？段非拙惊讶。

&esp;&esp;z唇角一扬，像在讽刺你觉得我这样还算是活着吗？

&esp;&esp;从结果上来说，这番改造的确让z重新站起来了，不仅如此，他还比以前更敏捷，更强大。一个大活人被改造成这样还能算是人类吗？

&esp;&esp;简直像一个忒休斯之船悖论。假如不停地替换一艘船上的零件，当所有的零件都被换过一次后，这艘船还是原来的船吗？假如将换下来的零件再组装成一艘船，它和那艘全面翻新的船谁才是原本的船？

&esp;&esp;忒休斯悖论放到人类身上呢？段非拙不敢继续往下思考了。再思考似乎就会触及到人类绝不可以碰触的禁忌领域。

&esp;&esp;这就是你厌恶秘术师的原因？段非拙声音沙哑。

&esp;&esp;没错。z笑得越发残酷，如果她是为了拯救我而把我变成这样，我倒也不会责怪她。可她不是。她只是想试验她发明的新秘术，恰好遇上了我这么个绝佳的试验品。

&esp;&esp;那个护士后来这样了？

&esp;&esp;不知道。她逃跑了。我后来加入警夜人，一直在追捕她。可她销声匿迹，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里，时至今日我都不知道她的去向。

&esp;&esp;说完，z再度转向窗外，沉默了。

&esp;&esp;包厢陷入寂静，只能听见火车轧过铁轨的隆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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