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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esp;&esp;小花愣在原地，她太小了，不明白什么是死。但她悄悄摸了摸奶奶的手，奶奶却没有和以往一样回握她。

&esp;&esp;小花忽然明白，以后奶奶可能都不会拉住她的手说话了。

&esp;&esp;她的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esp;&esp;小花只有三四岁，开始学着大人说话，她记得奶奶总说日子太苦了，落完了泪，小花仰起头：“奶，不苦了。”然后她帮着姐姐，把推车推进了黑漆漆的屋里。

&esp;&esp;外面冷，这是奶奶最后一夜了，不能凉着。

&esp;&esp;屋里还有个孩子。

&esp;&esp;“姐。”小男孩轻声唤。

&esp;&esp;小树又嗯了一声：“睡吧。”

&esp;&esp;她说：“明天，我们把奶奶葬了。”

&esp;&esp;屋子里潮湿，但收拾得还算干净。小树脱了衣裳，觉得非常疲惫，她把小花小草揽在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esp;&esp;小花小草睡在姐姐的两边，两个孩子隔着姐姐对视着，明白了各自的想法。

&esp;&esp;他们只有姐姐了。

&esp;&esp;三个孩子，一个去世的老人，在屋里过了一夜。

&esp;&esp;自有归处

&esp;&esp;山里还有些人家。

&esp;&esp;第二日下午，便有人来找小树他们了。三婶子是拿着陶罐来的，里面是难得的鸡汤。她的儿媳妇坐月子，家里才有了这点好东西。

&esp;&esp;三婶子来了之后，便忙着给三个孩子一人倒了半碗鸡汤。

&esp;&esp;冬树将自己的碗往三婶子那里推了推：“婶子吃。”

&esp;&esp;三婶子笑了笑：“我在家吃过了。”她看着冬树的目光，有点心疼，又有点无能为力。冬树太懂事了，自己的孙子明明和冬树一样的年纪，还在家时常哭闹着要吃糖，冬树却得抚养着两个残疾的弟弟妹妹。

&esp;&esp;“小树啊，”三婶子轻声叫了她一声。

&esp;&esp;鸡汤里零零散散还有些切碎的蘑菇，冬树将碗里的蘑菇挑出来，放到小花和小草的碗里。听到三婶子叫自己，她抬起头：“婶子，怎么了？”

&esp;&esp;冬树一抬头的时候，小花和小草便悄悄又将自己碗里的蘑菇又挑到了姐姐的碗里。

&esp;&esp;三婶子看到了他们三个之间的小动作，心里更加酸涩得难受。

&esp;&esp;其实她今天是有事才来的。她堂哥的邻居夫妻身体有些问题，生不了孩子了，听说了小树之后，求她来问问小树愿不愿意给他们家做女儿。

&esp;&esp;可三婶子也明白，她那个堂哥的邻居家，愿意要懂事又健康的冬树，可是不愿意要残疾的小花和小草啊。要是冬树走了，六岁的小草和刚四岁的小花，又能怎么办？

&esp;&esp;三婶子心里一阵阵难受，等到三个孩子吃了饭刷碗的时候，她最终还是开了口。

&esp;&esp;她让小花和小草去屋里歇着，她站在冬树旁边，小声问：“小树，我家有个亲戚……家里没孩子，问你愿不愿意去？”

&esp;&esp;“那户人家很好，为人良善，就是实在生不了孩子。”三婶子轻声说：“以后家里也只有你一个孩子，肯定对你很好。”

&esp;&esp;冬树刚刷了两只碗，碗上有缺口，划了一下，让她的手有些疼。她站直身体，看向三婶子。屋里还有两个孩子，她要是走了，小花和小草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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