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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靠墙坐着,用浑浊的眼神看看老黄。然后颤着手解自己衣服。
&esp;&esp;老黄没说话,默默盯着看。
&esp;&esp;那男人已经到了将死的阶段,每动一下都在消耗最后的生命力,他还是用最后的意志把外面的华衣脱下来,放在地上比较干净的地方。
&esp;&esp;“你这是做什么?”老黄皱眉问。
&esp;&esp;男人用血肉模糊的脸看他,虚弱地说:“我相信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做出这样的事,你虽然冒充我的样子,但穿得破破烂烂,手里拿着钱,别人很容易误会你是小偷或是抢劫犯。我最后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衣服给你,穿好一点出去吧。”
&esp;&esp;老黄眉头动了动,看着这个男人:“我剥了你的脸皮,杀了你,你还为我做这样的事?”
&esp;&esp;男人靠着墙壁,嘴动了动,应该是在笑:“希望能用我最后一点温暖来化解你身上的戾气,不要再杀人了,到我为止吧。”
&esp;&esp;老黄似有所动,蹲在他面前说:“我是为了改变身份。杀你是不得已。以后如果有需要,我还会杀人。”
&esp;&esp;那男人看着他,虚弱地说:“如果连一种身份一种人生都过不好,换多少个也是白费。”
&esp;&esp;这句话一出,我能感觉到老黄也就是画皮鬼明显的一震,凝神看着男人,不说话。
&esp;&esp;那男人不再看他,仰靠在墙前,看着胡同上方黑色的天空:“想活的明白,不在于换多少身份。而在于了解自己。你了解自己吗?我最后有个心愿。”
&esp;&esp;“你说吧。”老黄声音和缓。
&esp;&esp;“你问我,我是什么人。”男人说。
&esp;&esp;老黄的心猛跳了几跳,他还是问道:“你是什么人?”
&esp;&esp;男人说:“我是一个享受了一生荣华富贵,可依然还会死去的人。”
&esp;&esp;他说完这句话,胡同忽然刮起阴风。老黄用手挡着脸。我和他看到,在胡同的那一头,有一团黑影以极快速度冲过来。
&esp;&esp;这团黑影下面是黑色的长袍,脖子上是白色的脸,看起来阴森恐怖。老黄立即明白怎么回事,刚要阻止,那黑影已经到了男人的面前,手起刀落,一刀插进男人的心脏。
&esp;&esp;男人合上眼,死了。
&esp;&esp;黑影带动阴风再一漫卷,一大张皮剥了下来,男人全身血肉模糊,不忍目睹。
&esp;&esp;老黄大怒,对着黑影喊:“谁让你杀了他?”
&esp;&esp;黑影如一阵阴风,蒸腾而来又蒸腾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esp;&esp;老黄看着躺在地上的死人,惊怒。
&esp;&esp;“那黑影是怎么回事?”老黄对着胡同大喊。
&esp;&esp;“那不就是你吗?”胡同里拐出一人,留着光头,提着绿莹莹的灯,正是解铃。
&esp;&esp;“你什么意思?这些都是你搞的鬼?”老黄看着他。
&esp;&esp;解铃指着自己的脑袋。对他说:“你仔细回忆回忆。”
&esp;&esp;老黄看着他,过了很长时间才说道:“你带我穿越到了过去,我确实在类似的沙漠城镇里杀过人剥过皮。”
&esp;&esp;解铃道:“那团黑影就是过去的你,那时你刚成为画皮鬼,戾气难消。杀人无度。而今的你心中有了稍许的慈悲。”
&esp;&esp;“呵呵,我没有慈悲。”老黄笑。
&esp;&esp;解铃也没和他辨,说道:“我说过你会过三关,这是第二关,第三关如果你还能做到现在的无动于衷。就将堪破魔境天劫。”
&esp;&esp;“赶紧吧,我还忙着呢。”老黄说。
&esp;&esp;解铃拿起灯,对着里面的绿色灯火轻轻一吹,周围顿时一片黑暗。再次有光时,他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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