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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一会，他还没有停且没有方向的样子，我停下来问：&ldo;我们去哪呢，再晚我就回不了学校了。&rdo;许弋停下来，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天空。接着他迅速把我拖到树下，用和梦里判若两人的柔软的目光盯着我，一个字咬着一个字地说：&ldo;李珥，做我的女朋友！&rdo;雨水，就在这时候，滂沱地降临。我用力把他推开。我的手一下子被他紧紧攥起来，放在胸口，动弹不得。雨水打在我的髻上，我拼命闭上眼，把自己的头摇得仿佛中咒。他紧紧地，也如中咒一般把我弄得不能动弹，一个劲儿地说：&ldo;答应我吧答应我吧答应我。&rdo;我受不了。不顾一切地俯向他，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起来。他始终都没有动一下，连颤抖都没有。我的发髻终于散落下来，一定是很丑陋地耷拉在我的脑袋上吧，就像一只刚刚降生的章鱼那样的丑陋。我哭了。我终于还是哭了。我哭着用我的旧跑鞋狠狠踩他，它还是两年前那双，在大雪里踉踉跄跄蠕动的那双。他的手稍微松开一点，我便把它抽出来。&ldo;做我的女朋友吧。&rdo;他还在说，不过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温柔，紧抓住我的手也终于放开了。我捂着脑袋蹲下身来，我怀疑我自己是在做梦。朦胧中他把我背起来，往学校的方向奔去。朦胧中，我又听见他说：&ldo;我是不会喜欢你的。&rdo;朦胧中，吧啦抱着我瘦瘦的身子站在一边，许弋被无数只脚踢倒在地上，他的脑袋正冒着汩汩的鲜血……我的脑袋又重又疼，一切的一切，都像被扔进一锅开水里一样，肆无忌惮地在我的脑子里滚动起来。天翻地覆，不得安生。&ldo;来，雨太大了，我们到那边去！&rdo;他一面喊着把我拖起来，拖到了一家商场的屋檐下面。替我拍打着身上的雨水，其实这样的拍打是徒劳无功的，因为我们两个人的身上都已经完全湿透了。我冷得发抖，突然想抽烟了，于是我请求他：&ldo;给我一根烟吧。&rdo;在心里寥落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吧啦抽烟的样子。她站在舞台上低吟浅唱，然后她走下台来，寂寞地低下头点燃一根烟，火光照亮她脸的一刹，仿佛点燃所有的温暖渴望。许弋问我：&ldo;你说什么？&rdo;&ldo;我想抽烟。&rdo;我说。他从口袋里把烟掏出来，云烟，自己点了一根，又替我点着了。我颤抖着，烟很快就熄灭了，许弋再过来替我点，我推开了他。他的手突然扣住了我的五指。我下意识地把手移开，他又伸过来一把把我捞住。我转过头去，他嘴里含着烟，固执地把我的脑袋扳正。我觉得自己矫情。于是情不自禁地在心里派出一个小人。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ldo;你愿意不愿意听我说？&rdo;&ldo;我不愿意。&rdo;&ldo;我爸爸，因为贪污，坐了牢。&rdo;&ldo;我知道。&rdo;&ldo;妈妈得了癌症，去世了。&rdo;&ldo;我也知道。&rdo;他朝着我咆哮：&ldo;你这个小妖精，你到底还知道我一些什么，你说你说！&rdo;我绝望地说：&ldo;许弋，请不要这样。&rdo;我感到言语的无力，在他的面前，我瑟缩着什么话也说不出。许弋平静了一会，抬头对我说：&ldo;你是一直爱我的，对不对？你不会骗我，对不对？&rdo;小耳朵4我还是没有说话，把头别向了一边。他继续握住我的手，说：&ldo;我那天去了医院，我看你躺在那里，你睡着了，我看了你很久，你的样子很熟悉，有好长时间，我都没有看过一张这样熟悉的脸了。&rdo;我还是把头别向一边，虽然这个姿势很难看并且很难保持。可我被他的话感动了，我终于保持不住情不自禁地转头的一瞬间，许弋的脸突兀地逼近，然后，咬住了、我的、嘴唇。我的心狂跳起来，我想推开他，他却顺势把手覆在我手上面，紧紧地按在他胸口不松开。在那一个瞬间里，嘴唇难以言喻地疼痛不堪，冰凉的手指贴在他脖子下面温暖的皮肤上。我想挣脱开，他反而更是按住。那个留在记忆里优雅而沉静的少年许弋呵，此刻蜕变成这样一个执拗自私的男子。这是我的第一个吻，在陌生城市夜晚无人的滴雨的屋檐下，终于献给我亲爱的许弋。我流着眼泪完成它，心里那么疼那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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