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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第2页）

&esp;&esp;沈榭正要下车，闻言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叶沉在说什么。

&esp;&esp;下个月五号的约定不知道指向什么内容，叶沉也从来没有要告知他的意思。

&esp;&esp;只是这段时间下来，他也重新学会了不去多问。

&esp;&esp;如果alpha有指令，就按照他说的去做。

&esp;&esp;许多应对叶沉的技巧好像也在这三年里逐渐变成本能，只要对方不再做出超过范围的举动，他就可以按照惯有的模式进行回应。

&esp;&esp;一旦有意识地压下心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悸动，合情守礼的应对反而变得轻易起来。

&esp;&esp;好。他对叶沉笑了一下，很自然地回答：我等你。

&esp;&esp;

&esp;&esp;到了这一年的九月五日才发现居然还是个好天气。

&esp;&esp;沈榭下午先到小朋友的家里去接人，站在楼道口等小姑娘花蝴蝶一样飞下来，再带着人去美术馆和画室的队伍会合。

&esp;&esp;我还没去过美术馆呢。意意很高兴地仰着头，肩上的小书包跟着身体一动一动的，沈榭目光错过去看到站在楼梯尽头的那对夫妻，小朋友的父母今天居然难得地都在家。

&esp;&esp;不过转念一想又好像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确实还有很多人，图书馆，美术馆，文化公园，对他们来说都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接触不到，是根本想不到可以去接触。

&esp;&esp;沈榭先前以为小姑娘家里不应该是这一类，但其实想想以自己的人生经历，也实在很难揣摩到了哪一个层次的家庭才会拥有很多仿佛应该拥有的东西。

&esp;&esp;就因为这一点，他牵着小朋友走过地铁屏蔽门的时候还有些走神，不过一出站就又被兜头透过梧桐树叶的阳光洒了满眼。

&esp;&esp;这一片其实他大学时来过很多次，但这次坐的地铁又是和以前不同的方向。

&esp;&esp;市美术馆坐落在一条安静的小街上，周围一片都是文化区，老建筑经过整合翻修，一到周末虽然也不乏人来人往，但整体氛围还是很安宁。

&esp;&esp;于是刚才还在心里翻涌的那些诸如打车是不是会更好之类的细微犹豫又淡下去。其实小朋友一路刷卡进站都熟练又乖巧，儿童卡挂在脖子上一道醒目的黄。

&esp;&esp;反而是自己大概跟在叶沉身边太久，耳濡目染alpha对生活质量的要求，才会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esp;&esp;展览相关的情况提前一节课的时候和小朋友的那位oga母亲做了说明，对方欣然表示了同意，又温和地拒绝了沈榭不收这一节课时费的提议：

&esp;&esp;意意很喜欢你。她这样说。

&esp;&esp;于是沈榭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是继母，但对方说这句话时眼神里的温柔骗不了人，哪怕在很多方面能提供的东西可能有限，这依然是一个真正在体察着孩子心情的母亲。

&esp;&esp;所以只要小朋友自己愿意，作为大人的一方就并不会再加以更多的干涉。

&esp;&esp;说实话这两个月里他也不是没有见到过母女之间的相处片段，虽然小朋友的妈妈不太打扰他们上课，有沈榭在家的时候就总是不太说话，但只要一到母女俩有所交集的场合，那种融洽自然的气场就显现出来。

&esp;&esp;先前闲聊的时候也问到过，为什么会想到要让小孩子学画画，对方的理由倒是很简单，因为性别之家先前到社区落地宣传，小姑娘自己说想去，于是就每周末多出半个下午的时间在画室消磨。

&esp;&esp;在这中间沈榭也难免有所体会，印象最深的一点不是别的，只是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学画画，就算再小心也免不了沾到各种颜料，有时候弄不好整个手心和袖口都弄得五彩斑斓，但他没有见过一次母女俩为这件事产生什么争执。

&esp;&esp;妈妈的宽容是一方面，小朋友却也每次能大大方方把沾到颜色的地方展示给母亲。

&esp;&esp;我下次会注意的！每次都这么说，然后很乖地跳过去洗手。

&esp;&esp;沈榭最开始看到这样的场景还会有些不由自主的紧张和诧异，等到一个夏天过去，却也不得不承认其实多心的是自己。

&esp;&esp;福利院里的很多事情没有下次，自然有比你乖巧比你可爱的小朋友值得更多的关注，所以永远都需要在每一个细节上做到最好沈榭到后来才隐隐总结出这一点。幸福小孩不会在意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却好像刻进潜意识的本能。

&esp;&esp;然而道理上知道是一回事，他自己和叶沉的关系一直走到现在，却也很难说不是在同一条河流里如履薄冰的另一个复刻和写照。

&esp;&esp;美术馆的陶艺体验活动持续了一整个下午，到了动手环节一群平均年龄不到七八岁的小孩简直都玩疯了，画室那边派了三个带队老师，连带沈榭四个人全程陪在旁边，也都不可避免受到波及。

&esp;&esp;等到实践活动终于结束的时候意意才注意到沈榭身上的泥点，有些惊叹地指给他看：老师你变得和我一样了！

&esp;&esp;果然仔细一看小姑娘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沈榭只好认命地先带她去洗手，又拿出湿巾一点点把小花脸和指甲缝都擦干净。

&esp;&esp;老师一会儿还跟我一起回家吗。小姑娘乖乖伸着手等沈榭清理，一双眼睛有些纠结地看过来，今天爸爸妈妈不在家，我不知道应该换什么衣服。

&esp;&esp;沈榭闻言有些惊讶：爸爸妈妈都不在吗？

&esp;&esp;出门时明明还都在，而且说实话他做这门家教这么久，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小姑娘的那位oga母亲不在家的情况。

&esp;&esp;因为今天是爸爸妈妈的纪念日呀。意意小大人一样踮起脚来拍拍沈榭，你忘了吗？

&esp;&esp;沈榭还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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