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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2页）

&esp;&esp;他心中蓦地一痛，头一次悔得如此深重，是他亲手打伤她，害得她心魔丛生，修为尽毁，沦为天界笑柄，竟落到被区区一个上仙冷嘲热讽的地步。

&esp;&esp;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生生将她磋磨成了这幅低眉顺眼的模样。

&esp;&esp;“师父~”辛漾不知何时已跑至洛华身旁，小手扯着他袖角，糯糯道：“蔚然姐姐没有了心，会不会死掉呀，您别收回蔚然姐姐的心好不好……”

&esp;&esp;“小漾，”洛华敛神，偏首望向小徒弟，音色淡淡：“无论是谁，犯了错误便应接受惩罚。”

&esp;&esp;辛漾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师父……”

&esp;&esp;正在这时，尧音忽而出列，又郑重地朝洛华行了一礼：“此事原与尊上无关，尊上委实不必多管。”

&esp;&esp;她根本不需要他为她出头，即便今日不用破音笛，待到日后修为提升，她自会找蔚然算这笔账。

&esp;&esp;洛华凝眉：“你的事，怎会与我无关。”

&esp;&esp;“小神不敢高攀尊上。”

&esp;&esp;他黑眸深不可测，往前走一步：“尧尧，你我是夫妻。”

&esp;&esp;尧音下意识后退些许：“同尊上共担夫妻之名，小神原本不配。”

&esp;&esp;洛华掩在袖下的五指渐渐收拢，薄唇动了动：“莫要再唤我尊上。”

&esp;&esp;尧音默然良久，复又拱手：“也对，尊上与父神同辈，按规矩，小神应称尊上一声……”

&esp;&esp;“祖爷爷。”

&esp;&esp;

&esp;&esp;一句“祖爷爷”，顿时惊得全场鸦雀无声，尤其是简糊，差点一个跟头栽下来。

&esp;&esp;“祖爷爷”不是他的专称么，祖奶奶干嘛要学他？！

&esp;&esp;再说了，如果祖奶奶喊祖爷爷祖爷爷，那他喊祖爷爷什么？祖奶奶的祖爷爷？这也太拗口了吧……

&esp;&esp;“祖爷爷…”洛华低声呢喃，分明是极为轻飘的三个字，却硬生生叫人听出心惊胆颤的意味。

&esp;&esp;大概是气氛太过压抑，尧音额顶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她紧了紧手，压下心跳，道：

&esp;&esp;“按辈分，小神的确是需敬尊上一声祖爷爷的，然则尊上术法无边，容颜永驻，唤祖爷爷委实也不太妥当，故而……”

&esp;&esp;“够了。”洛华抬眼，黑眸如墨般凝重，眼底深处隐约的微光也一点点消散开来，最后终究归于沉寂。

&esp;&esp;他转身直直掠过她走向最上首，素白衣裾不经意划擦过她柔软的指腹，音色却是前所未有的淡凉：“开课。”

&esp;&esp;蔚然重重松了口气，勉强稳住身形，屏住呼吸悄悄从地上站起，寻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esp;&esp;而仍旧留在原地的辛漾则咬了咬唇，睁大双眼，愣愣望着那遥不可及的背影，手指揪成一团，直到师父淡淡的嗓音响起，才猛地回过神来，慌忙走向自己的位置。

&esp;&esp;“心法为万法之源，此二字通行于六界。自上古而始，诸神便着力摸索心法，及至后世，探究之人愈来愈多，所著心法分门别类，也愈发广泛，如今世间所存心法成千上万，于你们而言，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才是当下首要之重……”

&esp;&esp;听到这里，尧音手扫过桌面，顿时三本古书整整齐齐码在案头。

&esp;&esp;她们神女一族不擅心法，这么多年传下来的也就区区几本，而且还各有缺陷……

&esp;&esp;或许是害怕后人栽跟头，那些缺陷都被清清楚楚记载在封皮处，以作警示之用。

&esp;&esp;尧音抿了抿唇，事到如今，修习心法肯定是跑不了的，与其从那么多杂乱无章的心法中一本一本挑选，还不如就用自个儿家的东西。

&esp;&esp;实在不行，她可以把这几册心法拿给青离看看，请他想办法改一改，应该也是能用的。

&esp;&esp;正思量间，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忽而出现，拿起其中一本心法，细细翻看了几页，又放回原处：“这些不适合你。”

&esp;&esp;尧音抬起头，正巧对上他深如沉墨般的瞳眸，随即垂下眼：“尊上说得极是，还请尊上指点。”

&esp;&esp;洛华注视着她低垂的双鬓，静默稍许，最后一言未发，转身回到台上：“今日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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