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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9节（第2页）

&esp;&esp;顾谦揉了揉眉心，最近实在太过疲乏，此刻动了动，浑身上下都好似木头，力度再大一些，骨头都要散了似的。

&esp;&esp;他轻嘶了一声，使者连忙伸手去抬。

&esp;&esp;倚栏女子注意力被吸引，目光投向这里，顾谦连忙笑着拒绝了下属的好意，道：“无妨，可能是睡得有些久了。”

&esp;&esp;这位下属神情复杂。

&esp;&esp;这几日，所有昆海楼使者都看在眼里，顾左使当真是拼了命地游走于太清阁昆海楼和秘阁之间，三点一线，至于休息一事，只能见缝插针……每日最多睡上两个时辰，这也能算睡得久了？

&esp;&esp;他注意到，顾左使神色苍白，实在不太好看。

&esp;&esp;“顾大人……其实这些事情，执行组能处理好。”他小心翼翼问道：“要不就交给我们吧？只要一夜，就能把这些教众都控制起来。”

&esp;&esp;“不要急，等我命令……”

&esp;&esp;顾谦披上外袍，他幽幽吐出一口浊气，觉得胸口积郁，实在疲倦，每每说一句话，都要提起一大口气。

&esp;&esp;因为纠结密文破译的缘故，这几日，顾谦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线索……或许是这个原因，自己每每入眠，都遇梦魇。

&esp;&esp;今日他方才体悟，太子殿下一人独揽全局之时的劳耗心力。

&esp;&esp;若非心力卓然之辈，坐此位置，必要折损寿元。

&esp;&esp;逆转乱世，英年早逝，乃是天道暗合。

&esp;&esp;“这些教众，可能与太清阁出现过的黑色祭坛有关。”这位使者皱眉道：“据我们调查，这祭坛似乎有不为人知的神秘作用，若是留着，一旦出事，天都便会陷入灾难之中。”

&esp;&esp;“退下吧。”

&esp;&esp;顾谦遣散下属，使者闻言，没有多说什么……整座昆海楼上下一心，对于顾谦的决策，他们毫不犹豫，更不会质疑。

&esp;&esp;顾大人站在最高处，自然看得最远。

&esp;&esp;等到人都散去，府邸只剩两人，张君令才出声。

&esp;&esp;她在雷光中捻着一张光明组构的符箓，一边端详，一边开口：“你看出来了吧？太清阁的裂缝……连接了另外一座世界。那是宁奕所说的‘树界’，执剑者的家乡。”

&esp;&esp;在长陵的五人谈话中，宁奕没有保留终末谶言的秘密。

&esp;&esp;倒悬海龙绡宫，是镇压树界的一大神迹。

&esp;&esp;北荒云海，天都城，南来城……其实整座人间，都随时在对抗着另外一个世界的撞击，一缕缝隙的出现，便意味着碰撞的来临。

&esp;&esp;执剑者家乡的树界，已经在影子的侵蚀下支离破碎，彻底湮灭，只剩下一个残壳，而人间界在数万年的发展中，已经被影子渗透，可惜的是，直至今日……两座天下，对于这个叫做“影子”的生灵，仍然没有确切的了解。

&esp;&esp;即便是身为执剑者的宁奕，也无法解释，影子究竟是什么。

&esp;&esp;与其说，它们是永生的生灵。

&esp;&esp;不如说……它们是象征着“毁灭”和“堕落”的一种精神，思想。它们没有实体，从来没有人看到影子的真实面貌，或许能看到永堕之人，永堕之妖，但剥夺肉身之后，影子没有展露过真正的实体。

&esp;&esp;“嗯。看出来了。”

&esp;&esp;顾谦合上书卷，来到张君令身旁。

&esp;&esp;檐外莽莽大雨。

&esp;&esp;“圣山，书院，红拂河，全都去了那边。”衣着单薄的顾谦，眺望雨夜，神色平静，道：“正如我们先前所说的那样……在天都城最虚弱的时刻，有人等不及了。”

&esp;&esp;太子崩殂。

&esp;&esp;外战爆发。

&esp;&esp;这是大隋天下最脆弱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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