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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8节（第2页）

&esp;&esp;他替清雀擦拭面颊发梢沾染的雨水，这本该十分暧昧的动作，此刻无论如何去看，都没有丝毫旖旎之意。

&esp;&esp;因为这只手的主人，真的只是在看一个精美的瓷器，他心疼瓷器淋了雨，也心疼瓷器……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完成任务。

&esp;&esp;“大人。”

&esp;&esp;何野恭敬开口，递上了一份案卷，“天都城内，一共四十六座祭坛，教众都已就位……就算顾谦有所察觉，也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esp;&esp;男人点了点头。

&esp;&esp;自始至终，他都只是沉默。

&esp;&esp;沉默是世上最可怕的态度，有时候比暴怒还要可怕。

&esp;&esp;比暴风骤雨更恐怖的，便是暴风骤雨前的宁静。

&esp;&esp;大雨磅礴。

&esp;&esp;一片死寂。

&esp;&esp;何野接过男人递还而回的卷宗，没有离开，他咬了咬牙，仍然固执立在原地，嘶哑道：“大人……漂浮在天都上空的那张符纸，毕竟是铁律啊。况且，张君令境界实在太高，铁了心想留一缕寻气光火，无论是谁，都躲避不开的。”

&esp;&esp;说到这里，何野语气已经变得艰涩。

&esp;&esp;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求情：“清雀她是第一次犯错……还请大人原谅。”

&esp;&esp;雨水中静立的黑袍男人，仍然抬着手臂，抚摸着清雀面颊，自始至终，他五指都没有离开过女子。

&esp;&esp;只是此刻，掌心的温度却缓缓冷了下来。

&esp;&esp;一道温和笑声，打破宁静——

&esp;&esp;“好啦……我知道了。”

&esp;&esp;“大人”转头笑道：“何野，你和清雀一起长大，向来见不了她受委屈……对吧？”

&esp;&esp;何野微微一怔。

&esp;&esp;“何家被连根拔除，唯独你还活着。这些年支撑你活下去的动力已经不多了。”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凝视着女子，眼神中有惋惜，有悲伤，越说下去，声音越小：“清雀如果死了……你也不想活了……”

&esp;&esp;清雀闭着双眼，不敢睁开。

&esp;&esp;“是，也不是？”

&esp;&esp;“回大人……是。”

&esp;&esp;何野长长吐出一口气，他站得极直。

&esp;&esp;“太清阁的转移工作，你做得很好。这些年的阵纹，符纸，图录，都被带回了西岭。”男人挪回了女子面颊上的那只手，双手背负在后，抬头看着比自己略高一些的何野，眼中含笑，问道：“只是……为什么太清阁楼顶的那扇门，没有销毁？”

&esp;&esp;何野浑身一震。

&esp;&esp;与此同时，紧闭双眼的清雀，不敢置信地睁眸。

&esp;&esp;“清雀去一趟天都，只与顾谦见了一面，就被种下了铁律气机……这缕气机在边界被揪出来了，所以不算什么。”大人平静道：“只是我们都知道一个道理，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越是想遮掩，越是容易暴露。”

&esp;&esp;风忽然变大。

&esp;&esp;他淡淡道：“不要以为，只有铁律能够监察万物……你在天都传递的那串密文，不只是顾谦看在眼里。”

&esp;&esp;“对于叛徒，如何处置……你应该清楚吧？”

&esp;&esp;这句话的声音，飘到了何野耳中，也飘到了清雀耳中。

&esp;&esp;捧着案卷的何野，神情逐渐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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