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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5节（第2页）

&esp;&esp;他皱起眉头，没有预料中的撞击感，没有疼痛，什么都没有……风声在山巅呼啸，睁开眼后，那个持雪白伞剑的黑衫年轻人，如一团飘絮飞墨，立在山崖之前。

&esp;&esp;宁奕没有出剑。

&esp;&esp;他淡淡道：“既然决意赴死，那么这条性命，便由不得我来取了。”

&esp;&esp;龟趺老祖怔住了。

&esp;&esp;他看着宁奕，脑海中浮现出很多年前登山的另外一位杀胚年轻人。

&esp;&esp;两个人的影像重叠，而后又分离。

&esp;&esp;“去草原吧。”宁奕平静注视着龟趺老祖，道：“能杀死一位妖圣，便算是死得其所……将军府会为你留碑。至于我……未来可能会与你一起死在那里。”

&esp;&esp;灰袍老者怔怔立在原地，宛若雷击一般。

&esp;&esp;许久之后，那双直面生死之际，都未曾颤抖过的双手，此刻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esp;&esp;龟趺老祖看着宁奕，又低声望向自己手掌，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esp;&esp;“宁奕……”

&esp;&esp;“宁奕……”

&esp;&esp;老祖喃喃道：“我终究是低看了你……”

&esp;&esp;宁奕没有多说什么，牵马继续离开，去往下一个地方。

&esp;&esp;杀人，不是目的。

&esp;&esp;这只是完成目的的手段。

&esp;&esp;自己这么一位杀胚，顶着二十年前的旧怨，四境圣山那些入局天都血夜的老家伙们，无一不心存恐慌……这些人，想活命的，如太游山那位自斩一刀的老祖宗，万不可能答应宁奕，赴局两界之战。

&esp;&esp;而他们这样的存在，留在圣山中，若是不断恩怨，便只会拖延战机。

&esp;&esp;宁奕此番拜访四境圣山，出不出剑，其实很简单。

&esp;&esp;他所做的一切，看似霸道，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让大隋赢下这一战……所有的不安定因素，都必须排除！

&esp;&esp;想活命的，恰恰会死。

&esp;&esp;想死的人……才有可能活下来！

&esp;&esp;短短三日。

&esp;&esp;宁奕走遍四境。

&esp;&esp;羌山，珞珈山，应天府书院，白鹿洞书院，道宗，灵山，还有蜀山。

&esp;&esp;执掌命字卷后的宁奕，以一种“拜访山门”的形式，将当年结下的旧怨，在自己这里，画上了句号。

&esp;&esp;裴旻先生是将军府的主人，也是丫头的父亲……与自己关系最亲密的那些人，沉渊，徐藏，都与“血夜”之案缠绕在一起。

&esp;&esp;于是这桩案件，与圣山之间的命运纠缠，二十年来剪不断，理还乱。

&esp;&esp;很难说清，究竟是谁开始了这一切，又是谁了却了这一切。

&esp;&esp;有些时候，与其说命运是一个衔接成环的圆，不如说……命运是一条从灰雾之中直射而出，看不到尽头，也看不清起始点的射线。

&esp;&esp;最终，宁奕再一次回到了天都。

&esp;&esp;昆海楼铃铛摇曳。

&esp;&esp;小楼楼顶，茶几桌案，四人入座，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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