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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1页）

&esp;&esp;“日前城外祭祀，国君昏倒祭台之上，岂非天惩？”

&esp;&esp;“君上昏聩，听闻要将临桓城封给氏族。”

&esp;&esp;“果真？”

&esp;&esp;“不会有假。”一名瘦高男子挤进人堆，理直气壮道，“临桓城乃是要地，城内国人有功，代代轻赋。国君要将临桓封给氏，破高祖誓言，岂非倒行逆施，大逆不道？”

&esp;&esp;话音落地，四周陷入寂静。

&esp;&esp;国人们脸色凝重，眉心紧皱。

&esp;&esp;笃信天地鬼神的时代，一旦同天惩相系，事情非同小可。

&esp;&esp;晋侯日渐昏聩，声威摇摇欲坠。早年的战功不足以弥补，他的处境已是危如累卵。只需要一个契机，他就会跌落神坛，如雪崩一般天塌地陷，再无翻身可能。

&esp;&esp;目的达成，瘦高男子扛起耒耜，大步去往百工坊，借机功成身退。

&esp;&esp;他离开之后，相关传言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esp;&esp;林珩本意是在城内点火，不料想天气突变，直接火上浇油，使得计划事半功倍，效果远超预期。

&esp;&esp;至百工坊前，瘦高男子停下脚步，左右环顾，迅速拐进一条小巷。

&esp;&esp;小巷内停有一辆马车，车身简陋，车栏没有任何标记。

&esp;&esp;男子大步走上前，抬手敲了敲车厢，靠窗低声道：“放翁，事已办妥。”

&esp;&esp;车窗推开，现出半张面容，眉尾修长，鬓染霜色，正是内史许放。

&esp;&esp;“没有被人发现？”

&esp;&esp;“没有。”瘦高男子咧嘴一笑，举袖擦拭脸庞。袖外染上尘土，擦干净的半张脸明显要白皙许多。

&esp;&esp;“速回宫，今明两日留在宫内，不要在城内露面。”

&esp;&esp;“诺。”

&esp;&esp;男子绕过车厢，快步去到小巷尽头。那里有另一辆马车，车上备好侍人的冠履和短袍。驾车的同为林华殿侍人，同他一样乔装改扮，还在唇上粘了胡须。

&esp;&esp;许放落下车窗，命马奴驱车去城东。

&esp;&esp;“去赖氏府上。”

&esp;&esp;马奴没有出声，全因天生便是哑巴。

&esp;&esp;在许放下令后，他挺直脊背，有力的手臂挥动缰绳。骏马迈开四蹄，离开小巷踏入长街，一路向城东奔去。

&esp;&esp;车辆经过处，不时能听到人群的议论声。

&esp;&esp;国君、祭祀、天惩和灾祸等字眼流入耳中，许放将车窗推开一条缝，顺着缝隙向外望，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心中愈发满意。

&esp;&esp;“天赐良机。”

&esp;&esp;公子珩运筹帷幄，又得上天眷顾，大事必成。

&esp;&esp;哒哒的马蹄声持续不断，一路穿过城东。

&esp;&esp;途经有狐氏府邸，门前的奴仆打量几眼，并未放在心上。

&esp;&esp;近些时日以来，城内氏族各自调兵，难辨身份的车辆频繁出入，各家仆役已是见怪不怪。最初的谨慎不复存在，大多变得懒散倦怠。

&esp;&esp;这种情形下，许放能够放心出入氏族聚居地，无需担心被耳目盯上。

&esp;&esp;马车渐渐行远，门奴收回视线，揣着胳膊坐到台阶上。遇到冷风袭来，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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