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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第2页）

&esp;&esp;“惭愧，我是经周大哥开解，才稍稍恢复了些心智。”

&esp;&esp;“长清？嗯，他虽宗儒，但心性修为的确令人敬慕。你是来问汪石的事？”

&esp;&esp;“嗯。上次我曾问过秦伯，汪石是否可信？秦伯说此人信得过，当时未及细问，所以特地来请教个中原委。”

&esp;&esp;“唉，我现在也已不知此人是否可信。当时信他，也是因利心未了，心里存了感恩得失之念。”

&esp;&esp;“哦？汪石有何恩于秦伯？”

&esp;&esp;“他接连救助了我两次。”

&esp;&esp;“两次？”

&esp;&esp;“嗯。先说头一次，浪子丞相李邦彦去年派人跟我商议，要投两万贯在我这里生利，我不好拒绝，便接了。今年元月，他却说急着用钱，派人来取那些钱。你也知道，我的钱从不会闲放着，不是借贷出去，就是投到其他生意里。急切间竟拿不出两万贯现钱，李邦彦那里又催得紧。那时，汪石正巧找我商谈，要投些钱在我的解库，原本要投五千贯。他见我有心事，便开口询问，我大略说了说，他立即说那就投两万贯，都是现钱。”

&esp;&esp;“七郎酒栈外。

&esp;&esp;他只在这里吃过两回酒，并没有赌过，和店主章七郎也没说过话，不知该向谁打问。站了片刻，却见两个人说笑着走了出来，都头戴黑冠，身穿紫锦衫，认得是内侍省两位常侍，一个叫高莱，一个叫程西，两人是后苑造作所的常侍。

&esp;&esp;大宋开国之初，鉴于历代宦官乱政，对内侍监管极严，绝不许干政，更不许掌兵权。宫中宦官也只有几十人。百余年来，这法规日渐松懈，到当今天子继位，宦官人数增到上千，更重用童贯、梁师成等内侍，不但干政，更委以军权要柄。宦官势力气焰远胜前朝。

&esp;&esp;这几年天子大事营造宫观园林，大内诸司中，后苑造作所因此风头最盛，高莱、程西虽然职阶卑下，内侍官阶共有十一阶，他们只是七郎酒栈中吃酒赌博。花石纲到岸，需要力夫搬运，孙献的父亲花钱托人，将这差事揽给了孙献。

&esp;&esp;孙献忙上前深躬拱拜：“孙献拜见两位供奉。”

&esp;&esp;“小孙哥？”高莱拖着尖细的鼻音。

&esp;&esp;“多日不见两位供奉，今日又来开红局？”

&esp;&esp;“红什么红？才赢了两贯不到。”程西气哼哼道。

&esp;&esp;“今天小红，明天便是大红。”孙献小心赔着笑。

&esp;&esp;“红不起啦，那方贼一闹事，花石纲也停了，咱们也没了差事，等闲出不来了。今天好不容易瞅个空子出来，却只赚了这点眼屎钱。”程西叹道。

&esp;&esp;“听说童枢密已去剿灭方贼了，西夏都怕童枢密，何况方腊那群鼠贼？”

&esp;&esp;“但愿呢。”

&esp;&esp;“方腊坏了花石纲，扰了两位供奉正事，连我也跟着没了差事、断了粮路，这样的贼，便是老天也不容他。”

&esp;&esp;“呵呵，怪道你这么恨方贼。你就好好烧香拜佛，求老天赶紧收了方贼。我们也好给你粮吃。”

&esp;&esp;“天天都拜着呢。对了，有件事向两位供奉打问。两位供奉往常在这章七郎酒栈赴局时，可曾见过一个叫蓝猛的人？他是左藏库库监。”

&esp;&esp;“蓝猛？没听说过，我们只是进去寻耍子，哪有闲心在意那起人？”高莱尖声哼道。

&esp;&esp;“就是，看见那起人的丑贱脸儿，便要呕，谁还管他们姓马姓驴？”

&esp;&esp;“两位供奉说的是！”孙献原本要狠心花些钱，请两人吃酒。听到这话，再一想花石纲已断，也不必再巴附他们，忙打消了念头。

&esp;&esp;恭送走两人，他又往章七郎酒栈后街慢慢行去，边走边张看，才走了几十步，刚到北街街口，就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童从对面小食店跑出来，店里跟着响起喝叫声：“枣儿！莫乱跑！”随即，一个瘦长男子追出来，一把揪住了小童，朝他屁股连拍了几掌，小童顿时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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