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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雨中的浮光（第2页）

&esp;&esp;“应该的。还有，暂时不要告诉琥珀这件事，她难得放松，别扰了她的清净。”许维哲清俊的眉头慢慢蹙紧，又缓缓舒展。

&esp;&esp;“怎么去了这么久？”凯尔半躺在座椅中，车窗半开，眼睛都看酸了才看到许维哲的身影。

&esp;&esp;“不小心走远了。”许维哲在后座坐下，从旁边拿过一个箱子，里面装着一大沓整齐的乐谱，差不多有几十首协奏曲。

&esp;&esp;凯尔把放平的座椅拉起，坐下说道：“以前那种提着一箱子协奏曲等一个替补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你不需要恶补功课，闭眼休息会儿。”

&esp;&esp;许维哲拿出乐谱，真沉。

&esp;&esp;“那段时光还是很值得怀念的，每得到一个替补的机会，都像是中了一次大奖，满心欢喜。”

&esp;&esp;凯尔发动了车，驶向大道：“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无望的等待。”

&esp;&esp;“看似无望，其实蕴藏着希望。我们中国人爱说置之死地而后生，越是绝望的时候，越是要坚定信念，谁坚守到最后谁赢。”

&esp;&esp;和充满了各种夹带音、漏音、错音，简直就是车祸现场，不堪入目。”江闽雨微眯着眼睛看着伞外，“清明都过了，怎么还是雨纷纷，这雨都下两天了吧！”

&esp;&esp;盛骅把伞往江闽雨那边斜了斜：“咱们有车，雨再大也没关系。”

&esp;&esp;“是没关系，就是下雨天，让人心情郁闷。”

&esp;&esp;盛骅打趣道：“老师有肖邦，心情还能郁闷？”这大半天了，江闽雨一直和他聊要演奏的曲子，他能感觉到，老师已经准备得很充分，这何尝不是一种强大的自信！

&esp;&esp;江闽雨喟叹一声：“肖邦的性格本身就有点忧郁，倒是和这雨天挺相配的。对了，咱们这是、讲几句话，却是错句连篇，前言不搭后语。”

&esp;&esp;“之后我会注重他们这方面的学习。老师，您坐着，下面该我演奏了。”

&esp;&esp;“什么曲子？”

&esp;&esp;“舒伯特的《流浪幻想曲》。”

&esp;&esp;“不换件衣服吗？”江闽雨是个老派人，哪怕是小聚会的演奏，也要一身正装。

&esp;&esp;盛骅低头看看自己的卡其色齐膝风衣，有点微皱的牛仔长裤，摊开双手：“这样不好吗？”

&esp;&esp;在江闽雨眼里，盛骅怎样都好。他竖起大拇指：“很帅！”

&esp;&esp;刚回到候场区，沙楠就忙把脖子上的领结扯了下来，勒死他了，气都喘不过来：“教授，我们这，行板，开始是钢琴快速琵音，然后小提琴奏出一支梦幻般的抒情曲调，如同清晨曚昽的阳光照进树林，接着钢琴在高音区奏出光彩闪烁的乐句，小提琴紧随其后，再现了这支曲调，在一段华彩乐句后乐曲进入……

&esp;&esp;琥珀忽然感觉自己像分成了两个人，一个站在候场区，一个就站在盛骅的旁边拉着琴。他们不时地对视，用小提琴和钢琴亲密地对话。他们在窃窃私语，在翩翩起舞，在追逐、嬉戏。但很多时候，他们是宁静的，什么也不做，话也不必说，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对方的意思。小提琴的声音比较靠前，音色细腻多变，钢琴就把大部分表现空间给了小提琴，但是又会给旋律以坚实的支持。两者交相辉映，诗意又洒脱……

&esp;&esp;琥珀默默地转过身去，背对着舞台。她发现外面昏暗的天空变得明亮起来。抬手一摸脸颊，不知何时，她已是满脸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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