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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节（第3页）

&esp;&esp;假如在广东一带，或许还有人知?道叫“杨梅疮”，可在大同?这样?的地方，大夫们?的知?识从未涉及过。

&esp;&esp;是的，这就?是梅毒。

&esp;&esp;在此之前，历史上?有的花柳病是淋病和软下?疳，人们?对其认知?不足，甚至不知?道是脏病，是因为不可描述传播的，还以为是男人精气太盛，或是酒色过度导致的疾病。

&esp;&esp;而梅毒是自沿海一带传入，完全是从西方带来?的，要在大规模爆发之后?才?弄明白?传播的途径。

&esp;&esp;崔娘曾是太原颇有名气的妓子，时常伺候外来?的富商，大概率因此得病。而大同?的大夫，从未见过此病，要医治谈何容易？

&esp;&esp;救救她

&esp;&esp;程丹若想了很久，让人把翠娘带来大同，安置在?一座隐蔽的院中。

&esp;&esp;为避免被人发现他们和?金玉楼的关系，从而猜到这次的事?情，是他们在?幕后?策划而成，她留了个心眼，做普通打扮，马车在?酒楼换了一辆，这才去往目的地。

&esp;&esp;院子?很隐蔽，里头除了昌顺号派来的仆妇，只有一个小丫头在?提水。

&esp;&esp;程丹若在?卧房见到了翠娘。

&esp;&esp;她躲在?帐子?后?面，脸上都是可?怕的毒疮。

&esp;&esp;程丹若打开药箱，放好引枕：“手放上来，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esp;&esp;“治不好的。”翠娘抓着脸上的面纱，绝望道，“算了吧。”

&esp;&esp;程丹若温言道：“没关系，我见过你?这样的病，别怕，我们先诊诊脉。”

&esp;&esp;她言语温和?，眼神并无厌恶，翠娘慢慢放松下来，把手放到引枕上。

&esp;&esp;脉弦滑，舌苔黄腻，身?体有杨梅疹，尿短赤，是典型的梅毒症状。大夫诊断为湿热也没有错，按照中医理解，这就是湿热充斥肝胆的症候。

&esp;&esp;“原来的大夫开了什么药？”

&esp;&esp;“龙胆泻肝汤。”

&esp;&esp;程丹若微微颔首，这是去湿热的方子?，现代也用来治疗湿疹之类的病，可?梅毒的病因?是梅毒螺旋体。

&esp;&esp;“这病叫杨梅疮。”程丹若斟酌道，“不好治。”

&esp;&esp;“我知道。”翠娘黯然，“我有个姐妹已经……已经因?为这个死了……”

&esp;&esp;“是，它到最后?会死人，你?已经有些严重了。”她没有家人，程丹若尽量中肯地描述，“要治这病，需要冒点风险。”

&esp;&esp;翠娘苦笑道：“你?尽管治，我们这样的人，能有一副药吃就是佛祖保佑了。”说完，却又?改口道，“小楼他……”

&esp;&esp;程丹若：“嗯？”

&esp;&esp;翠娘咬咬唇，缓缓摇头：“不，没什么。”她望着自己身?上的梅疮，强笑道，“治吧，他千辛万苦为我讨了这救命的机会，我不能……”

&esp;&esp;喉头一涩，清秀的双眼便有了湿意，“不能辜负……辜负他……”

&esp;&esp;程丹若低下头，无意义地拿看药箱里的瓶子?，好像在?挑拣什么，片刻后?，才若无其事?道：“我现在?有两?个法子?，一个是用砒霜，一个是用新药，但不管哪种?，都有可?能会死。”

&esp;&esp;治疗梅毒的办法不少，早期曾用过砷剂，后?来还是以青霉素为主。

&esp;&esp;但问题是，砷需要调配，且毒性大，青霉素的纯度是问题，两?种?办法都有死亡的危险。

&esp;&esp;程丹若以为，翠娘怎么都要考虑很久，但她只是问了一句：“新药是什么？”

&esp;&esp;她回答：“是从橘子?上取来的东西，调配后?给你?打一针。你?怕针扎吗？”

&esp;&esp;“怕什么，只有小时候，妈妈才会用针扎了，后?来都是用藤条打。”翠娘笑笑，把苦都说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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