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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第1页）

&esp;&esp;“宝剑锋从磨砺出，阿存他当的起。”

&esp;&esp;遗症

&esp;&esp;刘拂再次倒茶时，被周行拦住了动作。

&esp;&esp;“冷茶伤胃，你已喝了太多了。”他压住刘拂的手，慢慢将茶壶从她手中取出，伸长手臂放在一个极远的地方。

&esp;&esp;刘拂本该摇头失笑，却发现自己提不起嘴角。

&esp;&esp;想起方才握在手中的业已半空的茶壶，抿得笔直的唇角终于挑起一丝苦涩的弧度。

&esp;&esp;明明一直出言讲述的人是周行，口干舌燥心头如火在烧的人却是她。

&esp;&esp;若非周行提醒，刘拂怕是还未察觉，自己竟一直用那冷茶压着心中怒火。

&esp;&esp;“他们既不知二哥身份……”刘拂咬牙，紧握着茶杯的指尖绷地苍白，“竟是对所有被俘的大延将士全如此不择手段么？！”

&esp;&esp;想起蒋存四肢上密布的伤痕，想起与他一同被俘虏的三十武威军，刘拂只觉心如刀割。

&esp;&esp;蒋存悄悄离京那日，刘拂是与周行等人一同去送过他的。当时在京城北的十里亭外，八十位自幼受武威将军亲自教导，与蒋存一同长大的武威将军府亲兵，全都骑在高头大马上注视着他们的少将军与好友话别。

&esp;&esp;那些年轻小将个个英武不凡，身手不输蒋存，更有还未历过几场大战的少将军所没有铁血杀气。

&esp;&esp;因为有他们的护卫，接到密旨前去刺杀北蛮王子的蒋存才能保住性命，才给大延留下了能够一举驱逐北蛮的未来。

&esp;&esp;而这些人，在被俘时已去十之六七。在蒋存逃出生天时，护在他身边的只剩四人。

&esp;&esp;十八个月，五百四十一个日日夜夜，从不曾停歇的摧残折磨，是几如身陷炼狱一般的苦难。

&esp;&esp;战死沙场，也好过受尽□□死在敌人的刑具之下。

&esp;&esp;刘拂想起那些死不瞑目的英灵，想起受刺激后满心杀意的蒋存，身子忍不住颤抖着。

&esp;&esp;“并非如此。”周行叹气，从刘拂手中抠出茶杯，如方才一般重握住她的手，轻轻拍抚着，“是阿存，最后看不得同袍受刑，才道明了身份。”

&esp;&esp;可即便他将所有的严刑都揽在了身上，仍是没能保下武威军的性命。

&esp;&esp;刘拂强忍下心头的寒意，蹙眉问道：“那二哥……是如何逃出来的？”

&esp;&esp;“杀蛮王。”

&esp;&esp;在刘拂下意识倒吸一口气时，周行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唇。

&esp;&esp;并未想要惊呼的刘拂被这么一打岔，方才胸中的郁气倒是少了许多。

&esp;&esp;接收到刘拂的怒视后，周行才讪笑着放下了手，向着蒋存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我是怕你惊着阿存，陈迟还未回来，只恐我一个人制不住他。”

&esp;&esp;见刘拂脸上神情生动了许多，周行自刚刚积下的隐忧也消散了小半。

&esp;&esp;他虽面上装得并不紧张的样子，实则心中忧虑重重。既是为了好友不知是否能痊愈的病症，亦是担心刘拂会因此将责任全担在自己身上。

&esp;&esp;按着他从阿拂话语中推论出来的意思，阿存本该在明年武举夺得武状元头衔，自此战无不胜前途远大，成为大延的一代战神。

&esp;&esp;若是秋闱前不能完全根治，只怕圣上再如何心怀歉意，也不敢将一个不定时就会爆发的武疯子，放在大延的前线，掌管数万数十万兵丁。

&esp;&esp;这也是他方才提前出言，止住了那小大夫再说的原因。

&esp;&esp;蒋存回京一事人尽皆知，但少将军封魔了的事，绝不可让外人得知。

&esp;&esp;至于书院的其他学生……周行在心中轻叹口气。

&esp;&esp;为了他兄弟的远大前程，只得牺牲一下他二人本就算不得多好的名声了。

&esp;&esp;为一绝色而好友反目虽是浑了点，但也比让病情在此时败露来的好。他们在金陵争名妓的旧事本就有个铺垫，偶一爆发也正常，且……

&esp;&esp;周行看向刘拂，在对方回望过来时又快速地垂下目光，换得刘拂一个莫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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