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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第2页）

&esp;&esp;“不，自是好的。”方奇然又叹一声，“我只是可惜，你蒋世兄不在此处。”

&esp;&esp;见刘昌脸上疑惑更深，方奇然强笑道：“不必纠结，再过几年，你自然而然就懂了。”

&esp;&esp;他如此说着，抬琴的手更用力些，却未再进一步。

&esp;&esp;走在最前面的方奇然停下脚步，其余因方才琴音而变色的学子，也老老实实立在远处。

&esp;&esp;对他们的注视恍若无觉，刘拂只觉得被周行炙热的视线烫得莫名心慌。

&esp;&esp;她轻咳一声，手指再次抚上琴弦：“圣人推诗乐陶冶性情，做《绮兰操》等曲怡情养性，今日选这仲尼式，正合我意……”

&esp;&esp;话未说完，自己便先笑了起来。

&esp;&esp;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愈遮愈露怯，正是如此。以周行素日的脾性，今日怕是要被好好笑话一通了。

&esp;&esp;刘拂含笑回转视线，再次对上的，却不是她想象中周行常有的嘲弄神情。

&esp;&esp;“你……”刘拂瞠目，张嘴欲言。

&esp;&esp;“你喜欢就好。”

&esp;&esp;周行轻笑一声，温柔如水。他定定又看了一息，才放下一直高举的双手，走上台阶弯腰将琴放在蒲团前的案几上。

&esp;&esp;在他摆好瑶琴直起身来后，脸上的笑容与眼中的喜色再也收敛不住。

&esp;&esp;与刘拂相背而立的周行抬手，按了按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口。若非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只怕会错过那一闪而过的羞怒。

&esp;&esp;本以为等候阿拂开窍的过程要经受九九八十一劫，没想到机缘竟来得如此快。

&esp;&esp;若非是在书院之中，若非身后有那许多碍事的书生，他几乎要忍不住再逼近一些。

&esp;&esp;周行抚着胸前的手微微施力，强令自己冷静下来。

&esp;&esp;要见好就收，千万不能急进……他已得天眷顾了。

&esp;&esp;

&esp;&esp;两人间的千回百转只在周行心中，与刘拂的一时恍神里。

&esp;&esp;全场除了方奇然外，只有谢显看出丁点端倪，为他仍在金陵的好友徐思年掬了把同情泪。

&esp;&esp;其余人等，在久候等不到第二声琴响后，都将视线移向了同样累得面红耳赤鬓发微乱的张轩。

&esp;&esp;陈秙往上提了提险要滑落的琴，轻笑道：“看不出先生年岁虽轻，琴艺却是极好，致雅兄技艺高绝，难逢知音，想来此时很是欢喜吧？”

&esp;&esp;张轩天资非常，只是时运不济，所以一直未能金榜题名。

&esp;&esp;此时碰到个岁数小小天赋更强于他的，张轩欢不欢喜天知地知，在场众人皆知。

&esp;&esp;“张同学，琴可趁手？”

&esp;&esp;张轩腰杆挺得笔直，点头道：“回先生，这琴是我往日惯用的。”

&esp;&esp;“如此就好。”刘拂正色道，“我既为人师长，自不好占你便宜，是先是后，张同学你自选吧。”

&esp;&esp;先者醒人耳目，后者对比鲜明，不论先后，都各有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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