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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陆徜神情却微微一滞。
&esp;&esp;明舒这话,话中有话。
&esp;&esp;她在回答那一夜,他对宋清沼说出的那番剖白。
&esp;&esp;明舒听到了,就不可能当什么都没听到过,她知道陆徜为自己做了许多,也清楚心底对陆徜确有几分悸动,但她记忆未复,对过去又一无所知,人还陷于浑噩之中,即便梦境已清,可感情依旧混沌。
&esp;&esp;这种情况,并不适合她去确定任何一种“亲人”以外的关系。
&esp;&esp;阿兄,就让他依旧是阿兄吧。
&esp;&esp;“我知道了。”陆徜没有反驳她,又问她,“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esp;&esp;“这取决于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明舒缓缓梳着陆徜的发。
&esp;&esp;陆徜沉默,望着窗外不语,明舒便静静等他,手上的梳子依旧轻缓地梳过他的长发。
&esp;&esp;良久之后,陆徜似做了个颇为艰难的决定般开口:“我在帮三殿下查一桩江宁的劫案。”
&esp;&esp;明舒始终都要知道家中所遭之事,与其一个月后突然获知全盘真相,或许尝试慢慢让她接受,会更合适些?
&esp;&esp;陆徜想,她的痛苦也许不会减少,但受到的冲击可能会小一些。
&esp;&esp;听到“劫案”一词,明舒心中便“咯噔”一响,泛起些微痛楚。
&esp;&esp;“这桩劫案地方官府已经了结,不过其中尚有疑点,所以殿下命我暗中调查。我派去江宁的人近日已经抓到其中重要证人,正将其押送入京,不想在京城外被人劫走,而你我也在京中遇刺。”陆徜一边说,一边转头留意明舒的神色。
&esp;&esp;只要她神色中有任何异常出现,他便不会再继续。
&esp;&esp;明舒却攥住他的长发,伸手将他的脸推回去:“给你梳头呢,别转过来。”
&esp;&esp;头发才五成干,需得干到八成才不易犯头疾。
&esp;&esp;“伏击你的那两人已被魏叔抓获,今早我去审问的,就是那两人。据这二人供词,他是受江宁通判高仕才的指使,前来刺杀两个重要证人,其中一个就是我押送入京的那位。”
&esp;&esp;“两个重要证人?那另外那位……是你还是我?”
&esp;&esp;昨日遇刺的除了陆徜还是有她,那这自找
&esp;&esp;城门都有重兵把守,盘查森严,行凶歹人无法逃出城去,在城中龟缩两日后,终于在拟定。”
&esp;&esp;“没问题。”陆徜一口答应,又道,“不过这高仕才既然在家囤兵,恐怕不是轻易伏法的人,事情败落我担心他被逼急了会不顾一切……江宁府衙的人力不足,又多是他培植的亲信,不足应对冲突。”
&esp;&esp;“无妨,我会令江宁厢军都指挥曹海亲自拿人并押送入京,曹海是当初曾随我一同战场杀敌的老同袍,有他亲自拿人,这高仕才逃不掉,除非他是真要反了。”魏卓说到此处,眼眸一沉,几分悍色闪过。
&esp;&esp;陆徜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esp;&esp;————
&esp;&esp;夜深,只有一轮弦月挂空。四野无风,夏夜闷热,陆徜坐在案前写奏章写得一身汗。
&esp;&esp;他箭伤未愈,明舒不让在他屋里放冰鉴,怕冰气冻坏骨头落下病根,他只能生受这股闷热。
&esp;&esp;笔尖才刚落下最后一划,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esp;&esp;他抖抖未干透的奏章,将奏章小心翼翼收入屉中,这才起身开门。
&esp;&esp;“你怎么还没睡?”看到门外站的人,他不由蹙眉。
&esp;&esp;二更鼓敲过很久,这都快到三更天了。
&esp;&esp;门外的人是明舒,她手里端着两碗凉饮,头发已经半散,身上是藕荷色褙子,里面一件白绫抹胸,下头系着条与褙子一色的宋裤,清清凉凉的居家打扮。
&esp;&esp;这装束是时下女子常做的打扮,并不出格,被她穿出一身的俏皮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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