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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当然不是畏首畏尾!“我们是担心赤阎族……”怀冉开口,当下就被打断。“赤阎族是本宗主的,我都不担心被牵扯,你们又操什么心?银曜族已经归属于我,你们的去留也只能由我决定,我命你们,即刻搬至炎落宫,他们若是不服,我已说了,大不了为敌,战!”掷地有声的话语,字字带着讥讽嘲弄,话中之意却又无处不让他们这些曜师激动不已,数百年的等待和计划全被此人破坏,他令银曜王倾心,此刻的这席话本是轻蔑嘲讽,听来却又引人心潮起伏,在这一日之间,他们忽然明白为何连他们的王都被此人所惑。这位炎主,即使只是坐在堂上,用言语就能煽动人心,只是眼神也能慑人心神,不知是世上还有谁能面对如此之人不被吸引,不被他的魅力所征服,仿佛本就该立于人上,本该被众人叩拜,这一刻所显露的锋芒威仪,与他们的王不同,却是一样的叫人心悦诚服,甘心拜倒在他脚下。“是,吾等遵命迁入炎落宫,听炎主号令--------------”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曜师们纷纷拜下,这句再不是被迫,再没有半点不情愿,齐整的语声郑重缓慢,将数百年的等候一同交托,他们的王选择的人,也让他们甘心臣服。“蓝滕遵命,听炎主号令。”曜师之中,突兀的话语最后一个响起。蓝滕的尸身被朔水毁去,如烟气飘渺虚无的人形却跪在地上,幽幽的话语声在室内显得有些阴冷,魂魄已经散去的蓝滕,竟然又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是怨灵,是亡魂所化而非寻常魂魄,我已经练化过,此后他还是族人,以此弥补他此前的过失。”龙梵撤去了朔水,指着地上的蓝滕这般说着,目光却始终在凌洛炎身上。洛炎身上的光芒无法遮掩,早已习惯了的事,每每看到还是令他忍不住皱眉,族人用那般倾慕激动之色将他注视,他忽然有些后悔让他说出那番话来。平静之中掩下了所有的心绪妒念,白衣安坐之人看来并无不同,凌洛炎也还未来得及察觉身旁之人心中已经酝酿起了隐隐的风暴,他正打量蓝滕。被人控制肉身而生怨恨,还是因说出了不该说的而致使心中含怨,怨气已经到了能够化成人形的地步,可见蓝滕对银曜族和龙梵有着何等强烈的执着之念,想起当日那种狂热的眼神,凌洛炎一点也不奇怪这个蓝滕死过两次还能凭意念被练化出人形来。“蓝滕被人所控,吐出族内之秘,罪该万死。”像是一股烟尘不断流转,蓝滕依稀还是死时的那模样,满脸愧疚愤恨。恨自己所为对银曜族造成的影响,恨自己牵累了如神一般不可亵渎的王,种种怨气汇聚,吞噬其他幽魂,被朔水炼化,成了如此的他,亡魂之身,踏入幽冥之境,他能随意控制亡灵幽魂,只愿以此能对族内有所补偿。凌洛炎瞧着不远处跪地的蓝滕,正在考虑,他的祭司究竟是为了彻底的废物利用,还是因为蓝滕说出了不该说的导致自己和赤阎族被迁怒,而有意让他连死都死的不安宁,先是被杀,又被人控制再被龙梵炼化。折腾了几次,这蓝滕着实有些可怜。“宗主……”耳边响起一声低唤,凌洛炎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某人表面上的这番作为定然又要被那群曜师感激,恐怕还无人知道其下真正的心思是如何。“洛炎……”这一回的唤声更轻柔了,就是耳边,凌洛炎回过神来,族人正查问蓝滕死后对自身的情况还知道多少,知否被何人所控,而在他身边,他的祭司看着他,缓缓的露出微笑。“在想何事?这般出神。”微微的笑意,浅色的蓝掀起涟漪,其中的温柔在凌洛炎看来却是危险的征兆。“想我的祭司果真手段不凡,要人生要人死,全在掌控之中。”他知道龙梵的表呢是为了什么,暧昧的笑眼抬起,指尖从黑发上抚到脸侧,他在龙梵耳边低语,“我的祭司自制之力应该不弱,受不住了也要等下再说。”站起身,他示意长老和曜师,“明日开始警戒,各族的动向全回报上来,若是有异动,令族人准备……”众人点头,正等他继续说下去,却见在他身侧的祭司忽然起身。“可惜我等不下去。”淡若无欲的话音落在凌洛炎唇边,随之而来的吻与清淡截然相反,还未说出的话全被吞入龙梵口中,像是惩罚又像是宣泄,深深的吻辗转着一直从唇边落到颈侧,记起龙梵说起他对族人注视的目光是如何难以忍受,凌洛炎发现他的祭司好像已经没有自制力可言。就在人前,激烈的吻缠绵灼热,连观者都会心跳加速,长老和曜师们眼睁睁的看着一身雍容的祭司忽然抱紧了宗主,仿佛是在不满什么,那种亲吻令他们只能垂首敛目。过了片刻,安静的厅堂里唇舌交缠的厮磨声和重重的呼吸声终于缓下,他们这才敢抬起头来。“明日开始警戒,各族的动向全回报上来,若是有异动,令族人准备交战,这雷落城里地方大的很,也不必担心损毁了什么。”反正早被毁的干净,再来一次也无妨,舔着唇,勾着笑,一身红衣的炎主终于把话说完,坦然的好像先前什么都没发生。“退下吧。”在他身旁,白衣飘然,雍容之人依旧雍容,祭司龙梵,龙主,银曜王,除了对他的宗主之外,一贯还是淡然之色,并不觉得先前的激烈热切和迫不及待有何不妥。相比两人的若无其事,赤阎族长老们勉强还算镇定,曜师们则是愣愣的点头,数十人器宇轩昂英姿不凡,此刻却都有些神情恍惚。从堂内行出,曜师们还没有回过神来,岩骁决云等人走在后面,都想起当初见到这般情景之时的心情,颇有些前辈的架势,岩骁走上前去拍了拍某位曜师的肩头,,“过些时日就习惯了,在宗主面前,祭司和平时不同。”不过仅限于在宗主面前而已。“我已看出来了,龙主确实对你们炎主情意深重,两相取舍,也难怪会弃族人而去。”终于承认这一点,到此刻曜师已经接受了两族合一的事实,没想到有人却反驳了他的话。“何止情意深重,祭司为宗主所做的不止如此,倘若宗主有什么闪失,所有的一切恐怕都会在祭司的盛怒之下被毁去,此事我们早有经历……”林楚叹息一声,身在雷落城,他总是会想起当初的景象,相信所有人至今都心有余悸。“盛怒?龙主似乎从未有过怒容。”曜师们对详细经过并不知晓,追问起来,他们从未见过他们的王生怒,只是不悦,就足够他们心惊的,不知盛怒又是如何。“不是怒容才更为骇人。”长老们开始细说此前的一切,曜师们在旁听着,时不时的感慨自己的幸运,若是此前因为对炎主的不满作出什么来,除了蓝滕之外,还不知会有多少人承受那样的怒意。“祭司的自制力每况愈下,往后总不能要族人蒙着眼来见我。”厅堂之内,凌洛炎靠在龙梵身前,微阖着眼,接过递来的茶点,半真半假的揶揄抱怨。“他们若是乖觉,就该知道何时该看何时不该,也是宗主太放纵,惹得他人不得不看。”吻去他唇边的碎屑,龙梵低语,在他怀中之人素来喜欢立于人前,抓住权力与力量之时,显露的光芒无人可及,放纵自己在人前的魅力,才会招来那么多人的目光。“你的族人还算识得进退。”凌洛炎的话含有隐意。“他们已是你的族人。”如此提醒,龙梵明白他话中之意,“你早知他们不会离去,才那般逼迫他们,曜师们不甘也只能答应,只不过经过方才之事,他们已被你收服,不必再担心往后,他们若是从于你,便不会再变。”龙梵的话说的平淡,凌洛炎却听出了其中的自信,一手带领的族人,没有人会比龙梵更清楚银曜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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