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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第2页）

&esp;&esp;安歌看向冯超，站在墙边的后者碰到她的视线低下了头。

&esp;&esp;“一点小病…”安景云客气道，指挥徐蓁拿水果招待同龄人，“蓁蓁，你们到外面坐会，我们大人说会话。”

&esp;&esp;到了外面，徐蓁看看方辉，再看看安歌。

&esp;&esp;“你们去外面吃碗馄饨？”

&esp;&esp;还能怎么办，她也做个好人呗。

&esp;&esp;只有方旭这个大灯泡，无知地嚷嚷，“好啊，我刚放学就被拉了来，肚子正饿！”

&esp;&esp;徐蓁把手里一大把香蕉塞给他，“吃吧吃吧，还有生煎包牛肉锅贴。”唉愁人，中学生不允许早恋，知道吗？好吧，安歌跟方辉，一个从小不像小孩，另一个，大学生。管不着啊。

&esp;&esp;

&esp;&esp;西边地平线残留落日余光，半边天空被晚霞烧得通红。

&esp;&esp;方辉眼下的青影重得发黑，安歌看一次笑一次。很像熊猫。

&esp;&esp;他俩没去吃东西，漫步在住院部的小径上。

&esp;&esp;“没事，真的没事。”她安慰方辉。

&esp;&esp;方辉没她乐观，“我妈会劝阿姨的。”安阿姨什么都好，一意孤行起来可不是开玩笑。当年老徐局作为老革命，原该有所作为，结果被徐老太三番五次的闹到组织那里给搅黄了。现在虽然松动些，但安歌想去的不是普通地方，那里看重学员的家庭背景。要是安阿姨去闹，还挺麻烦，毕竟招飞第一条条件是父母同意。

&esp;&esp;他个子蹿得快，比安歌高出大半个头，瘦伶伶的，肩背格外单薄。

&esp;&esp;“不要紧，我可以等。”安歌指指石凳，“我还小，有无穷机会。”只要自己不放弃，没人能替她决定未来。

&esp;&esp;方辉在石凳上坐下，安歌坐在他身边。

&esp;&esp;她知道问题所在。她和安景云太像了，无论哪次人生她都努力想逃开影响，可还是失败了。或者说梦里人生给她带来先知的便利，但副产品也有，她最终仍然形成这样的性格：爱逞能。

&esp;&esp;“给根鸡毛，我能当成令箭。”安歌笑哈哈，“除了你每个人问我为什么，我讲大堆理由，其实我就是想证明自己很强，想做的都能做到。我妈越反对，我越来劲。别人越问，我越证明给别人看。”

&esp;&esp;对这辈子的安歌来说，安景云隔了一层，连童年的她都没法控制。但是，她既是她，又不仅仅是她，另一个人生的记忆、情感一直与她共生，她不是百分百的自己。

&esp;&esp;安歌举起手，在暮光里打量着。

&esp;&esp;个子高的缘故，她的手不小，手指细长，但很有力。

&esp;&esp;方辉用肩膀轻轻地碰一下她的。

&esp;&esp;她侧过头，他说，“我喜欢你。”

&esp;&esp;啊？！安歌怀疑自己的耳朵，方辉吧，他的表达是行动，而不是言语。

&esp;&esp;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脸涨得通红，连脖根都红了。他不敢看她，盯着前方的树，“安歌同志，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从小时候见第一面起我就觉得好像跟你很熟，不用说话你就知道我想的，不用商量你想的就跟我一样，甚至你比我还了解我。你开心我也高兴，你难过我跟着难过，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想应该就是喜欢。”他悄悄看了下安歌的表情，咽了下口水，喉结动了下，“我爸跟我妈是大学同学，他俩来自两个地方，可我爸见到我妈妈的第一眼就知道是她，我……”呃不过，父母那时候一个十八一个十七，好像他跟安歌太小了一点。不过不过，他想告诉她，无论她怎么样，他都会支持她。

&esp;&esp;安歌动了一下，方辉用力握住她的手。

&esp;&esp;“不用急着回答。等以后，我不急。等你做完更重要的事，再叫我也不迟，我总是…”他没说完，安歌左手伸过来按住了他的嘴。

&esp;&esp;“别说。”

&esp;&esp;梦里人生，她对方辉说过同样的话。她让他只管忙他的工作，没关系，她也很忙，但她总是在那里的。他说好吧，“等我回来”。

&esp;&esp;过了会安歌才缓过劲。

&esp;&esp;她眨掉睫毛上的泪花，用小指勾住他的，“方辉，说话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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