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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2页）

&esp;&esp;倒是来传话的翠荷见她这么好说话，心里也不知是感慨还是怎么，跟着人出去的时候忍不住朝人看过去。

&esp;&esp;这世道也真是够变化多端的。

&esp;&esp;早些年，谁不知道他们府里的二小姐最是傲气，平日里一根马鞭一身红衣，比那些世家的公子哥还要张扬。

&esp;&esp;偏旁人就爱捧着她。

&esp;&esp;尤其是那些少爷公子，即使挨上一顿揍也要把另一边脸凑过来。

&esp;&esp;哪想到这才三年的光景，竟被磨成了这样的性子。

&esp;&esp;还真是够令人唏嘘的。

&esp;&esp;顾攸宁知道翠荷在看她，却没什么反应，仍是目不斜视地朝西院那边走。

&esp;&esp;顾家在京城也有百年的光景了，在大周还没建立的时候，顾家就已经存在了，只是那会的顾家也不过是个普通门第，后来大周第一任皇帝登基，顾家出了不少力，地位也就跟着水涨船高起来，赐了爵位，又被天子亲赐了府邸，搬到了这满地勋贵的乌衣巷。

&esp;&esp;这之后，

&esp;&esp;顾家的地位越来越高。

&esp;&esp;在顾九非的父亲，顾无忌还在的时候，直接把旁边的府邸也买了下来，因此如今没了爵位的顾家，若论占地在乌衣巷还是最大的。

&esp;&esp;雕梁画壁、亭台楼阁……

&esp;&esp;放眼望去，没一处不精美。

&esp;&esp;就这样走了两刻才到西院，门前丫鬟见她过来忙朝里头禀了一声，顾攸宁垂眸等了几息的功夫就被迎了进去，不比她那头空荡荡的，徐氏的屋子可谓是华贵无比，暗色织金软布帘，黄花梨木罗汉床，还有八仙过海的白玉屏……

&esp;&esp;其中还有不少她熟悉的物件。

&esp;&esp;可她就像是没看到似的，敛着眉穿过屏风。

&esp;&esp;“宁姐儿来了。”徐氏正在看账本，听到声音忙抬了头，不等顾攸宁请安便笑道：“好了，都是一家人就不必拘礼了。”

&esp;&esp;顾攸宁也没坚持，喊了一声“二婶”就被人拉着坐到了身旁。

&esp;&esp;丫鬟上了茶水糕点就下去了，等到屋子里只剩她们两人，徐氏拉着顾攸宁的手，笑道：“总想着和你说话，偏巧我整日忙着，总抽不出时间，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便想着咱们娘俩好好说说话。”又问人，“你那可有什么缺的，丫鬟、婆子都够用吗？”

&esp;&esp;顾攸宁垂眸道：“劳二婶关心，人和东西都够用。”

&esp;&esp;徐氏看她这般，突然叹了口气，“宁姐儿如今和我是越来越生疏了，你从前什么话都同我说。”说着，她面上又流露出几许难过的表情，“我知道你心里是怪我没护住你阿娘的东西。”

&esp;&esp;“可那阵子你阿娘突然没了，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上上下下全靠我一个人操持。”

&esp;&esp;“我也没想到那些刁奴竟能做出这样的混账事。”

&esp;&esp;她咬牙切齿，话里带着愤恨，“后来等我替你阿娘操持完丧仪，再想去追究的时候，可时间隔了这么久，那群人早就不见踪影了，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esp;&esp;她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esp;&esp;倘若顾攸宁还是从前那个顾攸宁，只怕早就被人哄得信了。

&esp;&esp;可如今的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孩了，她不会信，却也不会像从前那个讨不到糖果就要闹的小孩一般，嘶声力竭地去揭穿别人的真面目了。

&esp;&esp;千人千面。

&esp;&esp;她也终究不是从前的她了。

&esp;&esp;“婶婶这样说，却是折煞我了，”顾攸宁抬起头，柳眉轻蹙，一副惶恐不已的模样，“您是我的长辈，我岂会怪您？当初的事，原也怪不着您，您替母亲操持那些已经够忙了，我又岂会如此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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