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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严道德与生存（第2页）

&esp;&esp;没有被他们的争吵影响，进入宋律急救舱的随船修克斯只是遵照着船长的指示和修克斯的本能将自己的根系顺着她的生命维持系统的管线边缘进入她的腹腔。

&esp;&esp;首先是最细的藤蔓，它们在进入后并没有忙着深入，而是沿着裂口边缘攀附固定，然后撕开了被医疗凝胶暂作封闭的创口，为随即涌入的更粗实的灰绿色藤蔓开拓道路。

&esp;&esp;打开她身体的梭巡-89677对着她敞露的内心停顿了一下，蓝色的光学镜头在收缩中愈发明亮，像是在欣赏，又像是在思考该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它向着宋律敞开了自己的外壳，将主要的根系探入她的体内，并在缓慢的律动中一点点地推动移位她的内脏，让更多的触肢挤入她的腹腔，温柔地触碰那些受损的脏器，然后在下一刻用分散成细密触须的藤蔓入侵其中，细致又迅速地修补取代她缺失的器官部分。

&esp;&esp;从她身体里涌出的红色鲜血被藤蔓上的根须疯狂地吸收，并由已经连接上她断裂的血管或神经的触肢重新输送回她的体内。但是她血液涌出的速度还是超出了根系吸收的速度，让根系大部分进入她腹腔的梭巡-89677浸没在温暖的液体里，令它的灯带也渐渐被红色侵染，每一次根系的脉搏和搅动都会带来额外的水声。

&esp;&esp;同样涌上宋律呼吸道的液体使昏迷中的外星人难以呼吸，敏锐地注意到她喉咙里传来的“喀喀”声，修克斯低头凑近她的脸，分开面甲，用下面涌出的藤蔓撬开她的嘴唇，迅速地没入其中，为她清理着喉咙里的血块，保证着她呼吸道畅通。

&esp;&esp;这个场面如此亵渎又怪异，奎斯知道这只是修克斯正常的寄生行为，但是无论他怎么看——

&esp;&esp;细微的呜咽从被修克斯藤蔓填充的嘴里传出，不知是恢复了意识还是还是只是因为修克斯的动作所致，宋律半睁开了眼，然而她的眼睛却迷雾般找不到任何焦点。而察觉到她状况的梭巡-89677将面甲完全贴上了她的脸，触须抚般包裹着她的半脸，压住了所有泄露出来的声音。而它金属的手爪则被剩余的几根残余根系操纵着按住宋律抽动的手臂，保证她在这个修克斯的寄生中保持平稳。

&esp;&esp;“对于修克斯来说，寄生是一种繁殖行为，”被奎斯推开的达蒂安猜出了他的想法，“奎斯，你让它对一个无意识也无法反抗的外星人进行了侵犯，还让她后半辈子或许都会伴随着修克斯的根系生活——如果她还能生活的话。你觉得这真的会是她想要的吗？”

&esp;&esp;“我……”不知所措地看看撑着桌沿哨兵，又看看宋律倒映着上方修克斯那刺眼红光的迷茫双眼，年轻的塔克里故作坚定的喉音终究是弱了下来，“我只是……想要她活下去。”

&esp;&esp;“沃伊德和塔赞对娜塔阿兹也是这样想的。”以往总是冷酷坚毅的哨兵此时此刻看上去格外疲惫而虚弱，“我知道你有一颗好心，但是有些事，不应该由他人来做决定。”

&esp;&esp;“……只要她能活过来，我愿意承担她对我，或者法律、道德对我的一切指责。在那之前，我一切决定都以保证她存活为优先。”

&esp;&esp;哨兵张嘴想再说些什么，然而修克斯加快的动作和激烈闪烁的红光打断了她。

&esp;&esp;红色的血液流出的速度已经抵不过修克斯吸收的速度，颤抖地抱紧这个外星人的梭巡-89677打开背甲，让过热的蒸汽从背后释出。它由红转蓝的光学镜头聚焦在迷糊注视着自己的外星人脸上，深入其口腔的根系慢慢撤离她已经可以自主呼吸的气管，并在收回合拢的面甲前最后一次弯曲地拂过她的脸颊，然后用闭合的外甲毅然切断了大部分根系与主机的连接。

&esp;&esp;“汇报：寄生行为结束，代号-宋律生命特征已稳定，不需要连接生命维持系统亦可进行转移。”退到急救舱边缘的随船修克斯音量比之前弱了不少，平时以呼吸般的频率闪动的灯条也黯淡下来，“提醒：距离沃伊德·泽拉修斯给出的最后时限还有4奈分。船长-塔克提斯，哨兵-达蒂安，可以携代号-宋律从通风口逃离。”

&esp;&esp;“你呢？”小心地用保温毯层层裹住宋律并将她固定在自己背上，奎斯忽然想到了这个失去下半身机体的修克斯的行动问题。

&esp;&esp;“此机在寄生后失去了大部分主要根系，凭借目前的机体，无法进行自主活动，根据当前的紧急情况，携带此机逃离会严重拖慢进度并导致全员逃离失败的概率增加。建议：在此留置此机。”

&esp;&esp;“但是……”在身后宋律模糊不清的呜咽咕哝里，年轻的船长张嘴欲言。

&esp;&esp;“没有时间了，奎斯！”已经爬上通风口的达蒂安反身向迟疑的船长伸出手，“你既然选择救她，就不要因为任何事犹豫！快点！”

&esp;&esp;“——我很抱歉，梭巡-89677”抓住达蒂安的手被她拉上通风口的奎斯最后看了在急救舱里抬头注视着他们的随船修克斯一眼。

&esp;&esp;“否定：能为船长服务是此机的荣幸。”梭巡-89677的光学镜头外圈在快速的几个收放后把聚焦停在侧头看着自己的宋律身上，然后抬起右手，缓慢地左右对她摇摆着，直到她和奎斯一起消失在通风口里，才将缺乏根系支撑的手臂重新放下。

&esp;&esp;垂头默默计算着距离房间被点燃的时间，已经被切断所有和飞船的控制或连接的随船修克斯忽然开启了它自己的发声器：“‘n’aaarie&esp;，&esp;a’ae，’”

&esp;&esp;“‘naaarie&esp;’”

&esp;&esp;“‘tira&esp;ten&039;&esp;rashwe’，”当涉及歌曲：《o&esp;hearts》&esp;-&esp;thoas&esp;berrsen

&esp;&esp;部分歌词大意：

&esp;&esp;“n&039;aaarie&esp;，&esp;a’ae”-我的挚爱&esp;永别了

&esp;&esp;“naaarie&esp;”-&esp;我的挚爱&esp;再见了

&esp;&esp;“tira&esp;ten&039;&esp;rashwe，lle&esp;vesta？sut&esp;an，sut&esp;an？”-&esp;要保重自己，能答应我吗？无论多久，不管多久？

&esp;&esp;“vania”&esp;-&esp;美丽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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