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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灾（第2页）

&esp;&esp;走出不远，他又疾步返回，穿过烈火和浓烟，到厨房里抽出一把最结实的菜刀，冲到后院的玻璃房里，对着那棵瘦弱的凤凰树，咬紧牙狠狠砍下……

&esp;&esp;“咔嚓”一声，树干断成两截。

&esp;&esp;他发了疯似地拼命挥舞着菜刀，一下又一下，直到地上满是木渣碎屑，理智才终于回笼。

&esp;&esp;远远地响起了啸叫声，划破夜空，尖锐而持久。

&esp;&esp;贺轩脊背发凉，定下神来仔细聆听，才辨出那声音是火警。

&esp;&esp;他扔了菜刀，提起行李箱匆匆逃离，一如他从自己的婚礼现场仓皇逃脱的狼狈。

&esp;&esp;他没开自己的车，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刚坐进去，一队消防车呼啸而过，依次驶进了别墅区。

&esp;&esp;司机探头张望了会儿，脸上渐露不忍，唏嘘道：“来了这么多辆，估计是场大火，消防员真是辛苦啊。”

&esp;&esp;贺轩正用手机订机票，闻言头也没抬，随口说：“这不是他们应该做的吗？干这份工作，领这份工资，就该吃这份苦。”

&esp;&esp;司机大叔回过头，惊诧地看着他，眼里有一丝忿忿不平。

&esp;&esp;“都是爹生娘养的娃儿，没有谁该去送死。”

&esp;&esp;贺轩这才抬起头，催促地挥了挥手，“废话那么多！开你的车！”

&esp;&esp;他订好了最近一班飞往旧金山的机票。像他们这种二代子弟，通常都有几本护照，出国轻轻松松。

&esp;&esp;出租车开到航站楼外，贺轩才隐约意识到不对劲。

&esp;&esp;前方停了一溜儿警车，晃眼的光闪烁不停，每个大门口都守着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位乘客的脸，看见亚洲面孔的男性，都会上前询问，核查乘客身份。

&esp;&esp;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esp;&esp;他经常出国，从未见过这种戒备森严的情景出现在国际航站楼。

&esp;&esp;出租车正在减速停下，贺轩突然如梦初醒，猛地拍打着司机的后背，急声吼道：“别停！继续往前开！”

&esp;&esp;“可是到了啊……”司机大叔一脸懵，踩刹车的脚下意识松开了，车子缓缓前行。

&esp;&esp;贺轩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扔到司机怀里，语气冷冽地命令道：“继续开！快点！”

&esp;&esp;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吴山码头。

&esp;&esp;贺轩警觉地张望了一圈，没有发现疑似警察的身影，这才放心地提着行李箱下了车。

&esp;&esp;他刚刚联系到一位道上的朋友，能帮他混进货轮，偷渡到马来西亚。

&esp;&esp;到了那里有人接应，再找机会飞往其他美国。他在那里有绿卡，有房产，有股票，下半辈子依旧能潇洒自在。

&esp;&esp;走在晃荡的栈桥上，贺轩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夜幕笼罩下的城市。

&esp;&esp;从此以后，这里的长夜和灯火，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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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远处一间破败的车库里，陆成舟和几个兄弟闷头抽着烟，状似漫不经心，神经却高度紧绷着，稍有风吹草动便全体起立、神色戒备。

&esp;&esp;直到车库门被自家小弟打开，带来两个提着手提箱的陌生面孔。

&esp;&esp;“浩哥，就是这俩人。刚刚对过暗号了。”

&esp;&esp;林子浩掐灭了烟，站起来抖了抖皮衣上的烟灰，又整了整裤腰，这才幽幽抬起眼，斜乜向面前的两人。

&esp;&esp;“看着面生啊。”他抬了抬下巴，语气很是不屑，“你们大哥呢？”

&esp;&esp;那两人态度不卑不亢，用不甚标准的普通话答道：“震哥身份特殊，不方便露面，还请浩子哥海涵。”

&esp;&esp;林子浩没说话，向左右斜瞥一眼，陆成舟和程斌立刻心领神会。

&esp;&esp;他们走到两人面前，从头到脚、从正面往后背细细搜查，仍不放心，手探进两人的冲锋衣里，一寸寸摸索着。

&esp;&esp;趁人不备，陆成舟飞快地抠下自己袖口的扣子，扔进那人冲锋衣的兜帽里，整套动作两秒内完成，神不知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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