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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第3页）

&esp;&esp;白蝉没有打扰他们父子间的谈话，独自去半山腰的神像那边查看。

&esp;&esp;绷带男静静凝视祈天河许久，终于开口：“天河是一条河流，许多副本里的npc都是从那条河里诞生。”

&esp;&esp;祈天河：“我也是从河里……”

&esp;&esp;“不，”绷带男直接打断：“你就是那条河。”

&esp;&esp;“……”

&esp;&esp;“含冤而死的亡魂受到河里鬼气的滋养，长年累月形成了自己的意识。”绷带男轻轻叹了口气：“万物有灵，这不是空话，谁能想到这条河后来也有了一个成熟个体的思想。”

&esp;&esp;逃离束缚和禁锢，人类有这样的冲动，鬼亦然。

&esp;&esp;“当时我的孩子得了一种罕见的病，刚出生所有的器官便开始衰弱，注定活不过半岁，医生已经通知要准备后事，他却突然不见了。”

&esp;&esp;后续的发展祈天河多少从npc讲的故事里了解一些：“因为游戏运转出了问题，婴儿被当做玩家吸纳进了副本？”

&esp;&esp;绷带男点头：“为了修补这个漏洞，游戏很快做出调整，由我来完成后续的副本。”

&esp;&esp;长辈帮着代打，鹦鹉帮着代练，祈天河神情有些古怪。不过他很快发现了关键点：“直接把婴儿送出来不就行了？”

&esp;&esp;专门找家长帮忙代打，听着像是游戏在做‘慈善事业。’

&esp;&esp;绷带男闭了闭眼：“游戏的漏洞源自那条河想要挣脱规则束缚，一个垂死的婴儿恰好在那时出现，对它来说是绝佳的容器。”

&esp;&esp;这一刻，祈天河才真正明白‘一半生魂和一半死魂’说法的由来。

&esp;&esp;“所以在我的身体里，住着一只鬼？”他自嘲笑道：“或者说我就是那只鬼？”

&esp;&esp;绷带男目光深邃地看过来。

&esp;&esp;意识到这么说有些自轻自贱的意思，祈天河调整好心态，抿了下唇。

&esp;&esp;“用一个全新的个体来形容更贴切些，”绷带男似乎想到了一段不怎么好的往事，眉头皱了一下：“在你五岁之前，体内的力量经常失控，游戏也算是给我开了后门，可以自由带出符纸。”

&esp;&esp;祈天河想了想：“朱殊瑟又是什么情况？”

&esp;&esp;“朱殊瑟的父母原本都是高级玩家，因为天河暴动意外死亡，之后魂魄被河流吸收，永远无法离开游戏。或许是为了补偿，在她成为玩家后，游戏直接让她继承了父母生前全部的道具。”

&esp;&esp;闻言祈天河嗤笑：“真是为了补偿，就不该让她进游戏。”

&esp;&esp;“人心怀着强烈的欲望时，便会被游戏注意到，程序再从中筛选出把欲望看得比生命更重的人，她符合成为玩家的标准，谁也剥夺不了这个资格，包括游戏本身。”

&esp;&esp;绷带男淡淡道：“没有永远的常胜将军，后来我在一次高难度副本中失手，游戏便重新吸纳你进副本续命。”

&esp;&esp;祈天河眨了眨眼：“所以我真的是回归者？”

&esp;&esp;“……这不是重点。”

&esp;&esp;“也对，重点是……”沉默了一下，祈天河突然迈步向前，轻轻抱了下他：“您从来没有放弃我。”

&esp;&esp;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很难接受自己的孩子变成半人半鬼的怪物。

&esp;&esp;望着已经差不多和自己一样高的青年，绷带男突然笑了：“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力量失控时，经常一边奶声奶气哭着叫爸爸，一边想要用黑水腐蚀我的灵魂。”

&esp;&esp;祈天河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妈她知道么？”

&esp;&esp;“为了保证安全，五岁之前都是我带着你住，”绷带男无奈：“垂死的孩子突然活过来，还有丈夫无理的要求，即便她不知道内情，多少也能做出一些猜测。”

&esp;&esp;只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失而复得的感受足以让她自欺欺人，甚至忽略掉所有不合理的细节。

&esp;&esp;祈天河垂了垂眼，忽然觉得自己一生所有的幸运全都是建立在别人的不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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