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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esp;&esp;唬一跳，云箫韶当是遭贼，刚想叫起来，看见那人竟好似跪地上一动没动。这一下懵的，谁家贼子这么着行窃？再定睛一看，外头廊下的灯照着鼻子眼儿，不是李怀雍是谁。

&esp;&esp;他面向里间长跪，口中翕忽不止，云箫韶心口一跳，心说这是做什么法事，看吓着神儿。

&esp;&esp;且看你闹的哪门子幺蛾子。

&esp;&esp;侧脸觑着，夫妻俩你也不知我我也不知你。

&esp;&esp;觑着觑着，云箫韶神思困顿缓缓睡去，李怀雍跪到几时，她不知，到底看清不曾，或是发梦？她也不知。

&esp;&esp;那日说望宫里延医，没来，画晴两个不免忧急，云箫韶浑似没事儿人。

&esp;&esp;也是历来的毛病，月信不按日子，再说承那一位的人情还得还，还得进宫谢恩，没病也要烦出病。

&esp;&esp;这么想着，不免想一想往后的路。乱糟糟浑噩噩万事没头绪，不过有一样是定的，不能给李怀雍生孩儿。

&esp;&esp;这事儿，就不能劳动宫里的御医。

&esp;&esp;“画晴，”云箫韶扒摸她袖子，“你家去看母亲哪日得闲，年节上各家走动，再不得要上山烧香，看她哪日清闲，咱下帖儿回家看看。”跟母亲说说，家里相熟的医婆子、太医总也有。

&esp;&esp;若是，心头一撮子奢想，长年累月若是落不下一个半个根蒂，七出

&esp;&esp;他眼里满满不是别的，恰是云箫韶的脸影进去。

&esp;&esp;他喊夫妻间无人处的爱称：“凤儿，你唤的什么哥儿？给孩儿起的名儿么？”

&esp;&esp;咚咚咚心口擂鼓相似，云箫韶身上不住打颤，猛然一霎雪光入怀，她道：“是一个成字。妾入梦，菩萨赐字，是一个成字。正该是傍戈起字，合你李家规矩，殿下觉着好么？”

&esp;&esp;当年成这个字是仁和帝赐下，说是高祖皇帝还在时给嫡长孙择好的，封在匣中，直留到那日她诞下麟儿。没得她云箫韶是擅自翻闯过清心殿？还是未卜先知？能今日就知道这个字。

&esp;&esp;她赔一嘴：“若得闺女，闺女好在不拘你家排行，徽字好不好。”

&esp;&esp;李怀雍深深瞧她：“你果真盼与我的孩子。”

&esp;&esp;“殿下那的话，”云箫韶镇定答话，“哪有不盼的。”

&esp;&esp;瞧着镇定，被窝里手掐在胳膊皮儿上。

&esp;&esp;李怀雍，怎好似为人更深沉，极不好糊弄模样。屋内烛火俱灭，谁想，知道他由来的好皮相，没想到这幽夜窗下细看眼睛这深，人像倒进去要叫吞没似的，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云箫韶气喘不上。

&esp;&esp;良久，李怀雍长臂伸来揽她：“甚好，成字和徽字，果真都是好名字。”

&esp;&esp;又说：“凤儿，睡罢。”

&esp;&esp;无法，踅过去，时隔多年她再入他怀，螓首只沾枕小臂，手脚蜷着不挨碰，他叹息一声，也没非贴着抱着，只道睡罢。

&esp;&esp;后头好似又说得什么，没听详尽。他身上怪熏的香，把人呛得头昏，云箫韶昏昏沉沉，蜇到三更天才睡熟。

&esp;&esp;第二日画晴给箅头发。

&esp;&esp;先头说起昨儿太医判的药案，冯太后面子做得周全，一应药材分拨好赐下来，画晴只当是有身子，欢天喜地说娘烹着吃，云箫韶摇摇头，悄默声儿：“假的。”又说，“回家请母亲举荐相熟的太医，我再瞧。这药悄悄收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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