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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3页）

&esp;&esp;“下官自然是有证据。”

&esp;&esp;陆栖鸾又拿出两张纸，道：“左边这张《春夜送冯侍郎》是冯侍郎为嘲讽陈父，念给陈父的诗，右边这张无题则是现场发现的诗。”

&esp;&esp;寺正拿过去仔细审阅，那首《春夜送冯侍郎》，写的是：

&esp;&esp;倦读诗书十四年，浪死虚生空度闲。

&esp;&esp;拗莲作寸丝难绝，兴酣落笔摇五岳。

&esp;&esp;残英虽亦妒我香，寸叶犹可慰悲怀。

&esp;&esp;杯酒难敬识骥心。应报伯君爱逸才。

&esp;&esp;冯桂的证词是“背”给陈父听的，实际上现场应该是没有写在纸上的，那么这张专门献给冯桂诗文是从哪儿来的？

&esp;&esp;最耐人寻味的是，冯桂所背的与现场发现的诗文并不一样，作为实证的《无题》最后两句则是“一夜愁杀湘南客，白衣诗人乌发霜。”

&esp;&esp;寺正斜着眼看了半晌，道：“又如何？许是冯侍郎记错了呢？就凭这两句不一样的诗，就能栽赃陈大人杀人？”

&esp;&esp;“没错，无诺有诺

&esp;&esp;“不可能！”

&esp;&esp;寺正这才真正慌了神，本以为听说陆栖鸾被陈望抛弃，是怨妇之心作祟，没想到她还真的找出了点什么，这事儿怕是要大了。

&esp;&esp;“再怎么说，陈父也是他之生父，他为何要弑父？动机何在？”

&esp;&esp;“只因为陈望之母，是被陈父生生打死的。”

&esp;&esp;堂上一静，寺正皱眉道：“你莫要血口——”

&esp;&esp;“让她说。”

&esp;&esp;陆栖鸾朝太子微微一礼以表感谢，闭上眼回忆了一下枭卫府密档阁中有关陈望的过去。

&esp;&esp;“金州陈望，辛酉年七月初三生，幼时，其父入凤台关参军，曾任伍长，因在边关蓄养小妾，此后便与家中断讯。其母陈吴氏白日耕作，夜中纺织维持家计。”

&esp;&esp;“如是十数年，因陈母貌美，常有恶邻相欺。又曾为交陈望乡试，委身恶邻，尽管后来陈望一鸣惊人，其母却落得乡民口舌……”

&esp;&esp;个中桩桩件件，虽是从昔日与陈望同乡的国学寺学友处听来，却是一字一句，尽泣血之情。

&esp;&esp;陆栖鸾曾听爹爹说过，有乡民善于圣人，亦有乡民恶如凶虎。因而近来儒门擢拔人才，最是看重寒门学子，只因他们最是晓得世态炎凉，也最是狠得下心，动得了手。

&esp;&esp;“……陈母心力交瘁，病卧在床。时陈望已成举人，得乡绅资助，终以为能尽人子之孝，可边关战事稍停，陈父从敌国归乡。因被俘虏关了数年，对朝廷满腹怨怼，回乡路上又听乡人嘲笑，大骂发妻不贞，冲入家中，将卧病在床的陈母生生掐死……”

&esp;&esp;堂上一片寂然，大理寺正觉得她说得远了，咳嗽一声，道：“金州历来考评还算中品，本官还未曾听说过有这般案子上呈京中，你怕是无凭无据吧。”

&esp;&esp;“非是无根无据，只要朝廷愿查，便能发现——在金州之地，男子杀妻从来无罪！”

&esp;&esp;寺正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这事不能查，至少不能让他大理寺来查，一则金州路遥，拔起箩卜带出泥，不知会招来多少麻烦，二则此事传出去不好听，民间谣言一起，他们别想好过。

&esp;&esp;“类似之事，本宫见过，你说后面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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