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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神色平静到了极点。
&esp;&esp;徐清焰并肩站在宁奕身旁,她一只手垂拢在袖中,握着半片骨笛叶子。两人没有肌肤接触,隔着约莫三尺距离,却是各自有一缕白光闪烁,连点成线……于是乍一看,便似乎有一条无形的丝线,将两人栓系在一起。
&esp;&esp;“哗啦啦……”
&esp;&esp;山壁碎石簌簌而下,烟尘弥漫。
&esp;&esp;远方石壁,被巨大力量的冲击,凿出一个凹坑。
&esp;&esp;老人身躯保持着向后跌去的姿势,镶嵌在破碎石壁的凹坑之中,仿佛死寂。
&esp;&esp;“刚刚这一剑,我留手了。”宁奕淡淡道:“接下来可就不会留手了。”
&esp;&esp;说完这些,依旧是没有动静。
&esp;&esp;宁奕皱起眉头,他随手拨开烟尘,缓缓来到凹陷石壁之处,沉默下来。
&esp;&esp;老人那张枯老面孔上的癫狂,已经消散。
&esp;&esp;或许是因为衰老的缘故,或许是因为南花汲血的原因,她的皮相开始衰退。
&esp;&esp;半边面颊浮现出数千缕血丝,密密麻麻,看起来更加可怖,可是面容五官的神色……却变得极其平和,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温顺,卑微。
&esp;&esp;她缩着身子,护着手臂上那扎根汲取鲜血的妖花根茎,像是一枚颤颤发抖的花苞。
&esp;&esp;南花在她身上扎了根。
&esp;&esp;看样子,即便自己不动手,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esp;&esp;老人颤着声音,嗫嚅着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童:“我只是……想看一看……花开……”
&esp;&esp;宁奕沉默下来。
&esp;&esp;宁奕并非是心软之人,向来杀伐果断,宁愿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
&esp;&esp;此刻,身后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
&esp;&esp;是余青水。
&esp;&esp;少年看着花婆婆这副可怖面容,虽然害怕,但仍是鼓起勇气,咬牙道:“宁奕……你一定要现在杀了她?”
&esp;&esp;当年花婆婆为余青水送过救命草药……宁奕深深看了一眼少年,以不容拒绝的语气开口,道:“你再如何求情,她都必须死。”
&esp;&esp;“不要误会……”
&esp;&esp;少年深深吸了口气,望向那朵花,眼神瞬间恢复清明,道:“我不是在为她求情。”
&esp;&esp;这朵被雪藏在深山洞穴之中的妖花,绝对是世上一等一的邪异之物,如今的花婆婆,大概是已经疯了,执着于花开。
&esp;&esp;余青水看着烟尘中蜷缩身子的老人,叹了口气。
&esp;&esp;他望着宁奕,徐清焰,轻轻道:“从看到你们那天开始,我就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梦。真实而又虚幻,或许离开勐山对我而言,就是一场触不可及的梦……”
&esp;&esp;宁奕和徐清焰都沉默了。
&esp;&esp;是啊。
&esp;&esp;即便是他们,在勐山生活了一年,也有些分辨不出真实和虚幻了。
&esp;&esp;这到底是余青水神魂里的一场梦境。
&esp;&esp;还是如阿婆所说,真实发生过的一段时空?
&esp;&esp;“既然江底的那些东西,为了这朵南花而癫狂……那么何必要现在杀死花婆婆……”少年望着宁奕,诚恳道:“没有人比她更在乎这朵花……且让她待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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