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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2节（第3页）

&esp;&esp;混乱而又无序。

&esp;&esp;这座结界的主人，那个悬立于穹顶最高处，俯瞰众生的白衫书生，目光汇聚在胸前的灰白剑锋之上。

&esp;&esp;韩约的双眼，视线逐渐模糊。

&esp;&esp;他的双手试着去触摸细雪剑锋，却虚无的穿过……

&esp;&esp;“归虚”生效了。

&esp;&esp;他的身体化为了虚无。

&esp;&esp;但心脏之中，那座混沌世界，却并未归虚。

&esp;&esp;甲子城的数万生灵，在宁奕最后一剑递出的时刻，传递出了强烈的忤逆意志，大道法则是死物，它们听从着主人的命令……而主人身体里的自主意识，其实与琉璃盏内的每一具身躯，本质上都是同一种存在。

&esp;&esp;韩约琉璃盏内的身外化身，被六道轮回界认可。

&esp;&esp;那么甲子城的生灵意识，理所应当的，也该被尊重。

&esp;&esp;“宋净莲……”

&esp;&esp;韩约低声笑了笑，他的身躯不再幻化虚无，而是变成实质，十根手指轻轻搭在细雪剑锋上，白皙指尖溢出猩红的血液。

&esp;&esp;他回想起刚刚那击对杀，自己一掌按住宁奕神海，感知神灵之力的存在，与此同时，宁奕一拳轰在自己心口……

&esp;&esp;原来是为了感应甲子城生灵的意识么。

&esp;&esp;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esp;&esp;而这一刹的疏忽，便决定了胜负。

&esp;&esp;以及生死。

&esp;&esp;“你之前说，人之所以弱小，便是因为有着在乎的人。”

&esp;&esp;宁奕保持着刺出细雪的姿态，这一剑递入韩约胸口，便已经分出了胜负。

&esp;&esp;三特质的神力汹涌撞入白衫书生的身躯之中。

&esp;&esp;那股沛然莫挡的杀念，由内之外，洗涤韩约的诸条经脉，无数窍穴，然后冲刷代替韩约承担力量的琉璃盏。

&esp;&esp;那座悬浮于空中的先天灵宝，本该是坚不可摧的无垢状态，终于出现一缕又一缕的破碎纹路。

&esp;&esp;琉璃盏出现了破碎迹象。

&esp;&esp;连同整座六道轮回结界，都震颤起来。

&esp;&esp;“在乎的人……会成为一个人的软肋。”宁奕盯着韩约，道：“但也会成为一个人的甲胄。让他无坚不摧。”

&esp;&esp;“人本来就是一个复杂的生物，软弱而又强大。”宁奕幽幽道：“如果你静下心，仔细去听……你会听到很多声音。”

&esp;&esp;大泽炼化的生灵，绝望哀嚎。

&esp;&esp;甲子城的百姓，愤怒悲痛。

&esp;&esp;韩约逆天而行，走到这一步，所遇到的阻力……不仅仅是所谓的天道，还有人心，还有太多太多。

&esp;&esp;“你，是在跟我讲大道理么？”

&esp;&esp;韩约低低笑了起来。

&esp;&esp;他双手死死攥着细雪，望向宁奕，声音很轻地说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若赢了，我便要说，这些人都该死，你也该死。我有一千个，一万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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