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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6节（第1页）

&esp;&esp;宁奕只能沉默。

&esp;&esp;他知道，徐清焰对自己的情绪不止是“喜欢”，还有许多其他的，复杂的……比如感激，还有愧疚。

&esp;&esp;他把徐清客的命字卷给了她。

&esp;&esp;天都皇殿内发生的一起，她都知晓了。

&esp;&esp;所以徐清焰觉得……她欠自己一条命？

&esp;&esp;宁奕长长吐出一口气，“既然徐清焰过得好，我便可以放心，我何必与你‘结营’？”

&esp;&esp;缺少一个推动力。

&esp;&esp;“我深知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真正靠谱的‘结营’是人心。”云洵双手虚搭在一起，诚恳看着眼前的黑袍年轻男人，“如果宁先生不愿意，那么谁也无法拉着你去结盟……但是你再仔细想一想，以太子的心性魄力，会留有不可制衡的‘棋子’存在吗？”

&esp;&esp;烈潮之后，李白蛟布置棋盘，苦心积虑，花费了三年，将整座大隋天下变成一座收拢的棋局，而他是这座天下唯一的棋手，如今看似坐在他对面的东境主人……那位二皇子，其实早已经失去了对弈的资格。

&esp;&esp;天下人都是他的棋子。

&esp;&esp;只有少数的例外。

&esp;&esp;“珞珈山是天下联袂

&esp;&esp;宁奕闭上双眼，脑海里总是闪过不老山那位年轻道士的画面。

&esp;&esp;大隋神道剑之后最惊艳的天才。

&esp;&esp;天上谪仙，举世无双。

&esp;&esp;姜玉虚大真人说过，羌山为了两座天下的约战，准备了许多手段，洛长生这边的胜算很大。

&esp;&esp;但他死在了宝珠山，就这般黯然落幕……谪仙命陨的结局，太蹊跷，太突兀。

&esp;&esp;宁奕站在天下局势的角度来看——

&esp;&esp;洛长生死后，东境三圣山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如果说先前还在东境与天都之间摇摆，想要谋取更多的“利益”，谪仙死后，羌山老祖直接出面，甚至参与了北境会议，这已经坚定了未来内战爆发之时站在天都这一边的立场。

&esp;&esp;如果沉渊师兄不能破境，北境铁骑无法踏破凤鸣山，那么太子就会以“宝珠山惨败”来治将军府的罪。

&esp;&esp;太子的确下的一手好棋。

&esp;&esp;宁奕并不知道，远在万里之外，太子给出了第二手布局……将军府大胜，封沉渊君冠军侯，赐天都良田，实为劝退，封侯佳赏，若回天都，沉渊会不会是下一个裴旻？

&esp;&esp;若不回天都，不受封号，又把君权放在何处？

&esp;&esp;沉渊君能拖一时，却无法长久拖沓。

&esp;&esp;“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esp;&esp;“世俗之间，若有道理，那么便是拳头大的那个人，说的是道理。”

&esp;&esp;云洵平静道：“宁先生和洛长生一样，不出意外，未来一定会成为大隋拳头最大的那几个人，但现在不是……太子一定不愿意看到你们破境涅槃的那一天，所以他不会让你有那么一天。”

&esp;&esp;宁奕闭上双眼，缓缓捋着自己的思绪。

&esp;&esp;“你想怎么联盟。”

&esp;&esp;“我想活下去。”云洵很平静的开口，道：“我对抗不了皇权，我之前所支持的三皇子在烈潮之中输得极其凄惨，但事实上我对于西境毫无感情，我支持的也并非是李白麟……而是徐清客先生。”

&esp;&esp;“你当了袁淳的叛徒，我该怎么信任你？”

&esp;&esp;宁奕睁开双眼，面无表情。

&esp;&esp;“宁先生不必信任我。”云洵微笑道：“关于师门的事情，我也做不了更多的解释。只能说……我将老师教给我的那些道理，实际的贯彻在了这一生之中，老师把钥匙给了‘龙凰’而不是我，就说明他也从未相信我能信奉他的道。太宗陛下年已老矣，东西角力，我做出了选择，没有选择与袁淳先生一样的阵营，难道就是错吗？某种意义上来说，太子一样做了‘弑君’的不忠行为，然后呢？他得到了这座天下。”

&esp;&esp;微微停顿。

&esp;&esp;“宁先生，这世界是只看结局，而不看初衷的。”

&esp;&esp;云洵施施然笑了笑，相当不认真的问道：“若说我的初衷也是为了让这天下众生过得更好些，宁先生信不信？”

&esp;&esp;宁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做不到杀死那些我所在乎珍重的人。”

&esp;&esp;“我本来也做不到。”云洵淡然道：“但人总是会改变的……尤其当你面临一些不得不做的选择。心狠的人做不到杀死，心软的人连伤害都做不到，我是前者，你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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