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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0节（第2页）

&esp;&esp;收敛情绪。

&esp;&esp;朱候眼里的灰色也随之消散。

&esp;&esp;他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我不发怒，是因为不可动怒。但凡生出丝毫怨憎之气……便会出现之前的景象。”

&esp;&esp;朱候看着那个绝美女子，他声音之中的颤抖，不是害怕，不仅仅是害怕，还有一些疯狂，他轻声道：“所以你大可放心……即便我个人再恨裴旻，再恨将军府，也不会误事。”

&esp;&esp;他舒展蜷缩的身子，大红袍扫过地上的茶盏，之前那般痛苦的挣扎，那盏瓷器坐落在木板地面的凹坑上，“运气极好”的逃过一劫，此刻被他抬袖掠起，仰面饮尽，然后“砰”的捏碎。

&esp;&esp;朱候的额首渗出细密的汗珠。

&esp;&esp;他的情绪缓缓平复。

&esp;&esp;他看着徐清焰，道：“其实我有一句话是说错了的……这世上，没有人能决定一个人绝对的生死……其实是有的。”

&esp;&esp;“在大隋境内，天都可以帮你杀死任何一个人。”朱候笑道：“太子能够决定一个人绝对的死……但是‘生’这一点，谁都做不到。”

&esp;&esp;渡苦海

&esp;&esp;“神海被冰封……并不是没有办法。”

&esp;&esp;朱候柔柔笑了起来，“南疆十万里大山，什么奇药，灵物都有，其中有一灵药，名为‘渡苦海’，灵山的修行者，一般重视体魄，忽略神魂，所以修行到后面，一些‘大师’往往神魂羸弱，时常头疼，于是灵山花费了巨大力气，在南疆大山里寻找能够安固神海的灵物。”

&esp;&esp;徐清焰神情凝重起来。

&esp;&esp;“寻常的灵物，能够解乏，延梦，但是‘渡苦海’不同，只需要服用一株，甚至可以将神魂裂开的濒死之人救活。”朱候轻描淡写道：“这是南疆最难寻觅的宝物，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这世上了……十万里大山，你也知道的，那里都是一些山野鬼修，大隋放之养之，没有人会深入南疆，在执法司统辖之下，这些鬼修成立的宗门山头，每年缴纳定额足够的药材，南疆宝物，也算是代替四境其他子民的一种‘赋税’，即便太子要求去寻找‘渡苦海’，也不一定能够找到。”

&esp;&esp;徐清焰皱起眉头，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esp;&esp;“我想说的事情很简单……就算宁奕有天大的本事，想在南疆找‘渡苦海’，也是一件千难万难之事。”朱候幽幽道：“那个姓裴的女子，活不了多久，如果想救活她，需要现成的药。”

&esp;&esp;徐清焰沉默下来。

&esp;&esp;她平静问道：“太子手上有？”

&esp;&esp;朱候轻轻笑了笑，图穷匕见道：“当然。这世上出现过的珍稀宝物，如果只有一份，那么一定在天都，一定在太子的手上……就算是‘渡苦海’，也不例外。”

&esp;&esp;他注视着徐清焰的眼睛，问道：“只要你开口，太子就会给。”

&esp;&esp;徐清焰陷入了纠结之中。

&esp;&esp;朱候的话，让她怔怔出神。

&esp;&esp;“丑话说在前面……‘渡苦海’能够解放裴灵素的神魂，但再这之后，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病症，我不敢保证。”朱候正襟危坐，一字一句自嘲道：“应天府精通济世救人之术，但终究不是神仙，那女孩命格破碎，在我看来，渡苦海救活之后，未必就能活多久。”

&esp;&esp;徐清焰盯着那枚雪白鳞甲的白龙令，然后伸出一只手，将其攥住，朱候说的不错，自己还是需要太子的。

&esp;&esp;她猛地起身。

&esp;&esp;“不过……人总是要死的。”朱候揉着自己的额首，发苦地喃喃道：“早死晚死，都一样……对不对？”

&esp;&esp;徐清焰拉开茶室的门，她回头看着朱候那张纠结和恍惚的枯瘦面颊，道：“宁赴死毋苟活。”

&esp;&esp;朱候听懂了这句嘲讽。

&esp;&esp;他浑不在意，道：“以前觉得死了没什么，直到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不想死了，我还想多活一会，苟活的人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esp;&esp;朱候忽然问道：“为什么要救她。”

&esp;&esp;他补充道：“救活了她，你难道真的会开心？”

&esp;&esp;徐清焰快步离开，根本就没有回答朱候的问题。

&esp;&esp;她在黑暗之中戴上帷帽，帽檐的黑纱脱落，在风中坠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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