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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花费了自己几乎全部的心力,把宁奕推下深渊……如果有一天宁奕回来了。
&esp;&esp;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esp;&esp;东厢院外站了一道窈窕的女子身影。
&esp;&esp;公孙越默默看着这张还算俏丽的面庞,他记得西境里犬牙交错的复杂脉络里,有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曾经在天都城的小雨巷别院里,跟在徐清焰的身旁,当一个贴身婢女。
&esp;&esp;名字叫……
&esp;&esp;“小昭姑娘。”
&esp;&esp;车厢停靠在东厢院门门口,顾谦掀起车帘,看着那道站在夜色之中的窈窕女子身影,他从怀中取出了案卷,缓慢交待道:“这宗案卷,太子吩咐要交到你家小主手上,里面记载的东西可能会引起不适……如果她不看,或者不喜欢看,大可以重新密封,按照惯例,三日之后我会来府上取。”
&esp;&esp;小昭。
&esp;&esp;是的,是这个名字。
&esp;&esp;公孙越懒洋洋以手肘撑着马车车厢窗口,他没有露面,目光越过车厢内部空间,与那位婢女隐约碰撞了一下,这个婢女被徐清焰讨要了回来,西境垮台之下,要找到一个婢女并不算难,看着那个面容娇嫩的小婢女,公孙越自嘲地想,只要还能找到,只要太子手里有,只要姓徐的开口了,那么西境留下来的任何一件东西……想必太子都会心甘情愿送给她吧?
&esp;&esp;“我家小主今晚就会看完。”
&esp;&esp;小昭接过案卷,声音极轻,她平静道:“无须两位再来府上,明日一早,案卷便会送抵执法司。”
&esp;&esp;顾谦挑了挑眉,道:“但愿如此。”
&esp;&esp;……
&esp;&esp;……
&esp;&esp;目送马车离开。
&esp;&esp;婢女小昭站在偌大东厢的院门门口,她平静注视着院外那一道道影子的离散,最终合上院门。
&esp;&esp;东厢的烛火摇曳。
&esp;&esp;屋阁里无人在旁。
&esp;&esp;案卷摊开,摆在木桌上,徐清焰一字一字平静阅读,她看着记载极其详尽的暗部卷宗……这卷宗的确记载的十分详细,暗部杀了哪些人,如何杀的,动了多少刀,割了多少肉,每一刀割在哪里,罪人有何等的言语,神情,都记录在案。
&esp;&esp;在“暗部”看来,这是不可减少的重要资料。
&esp;&esp;并非只是“虐待”那么简单,而是不同的修行者,不同的官员,有着不同的“痛点”,有些人并不急着处死,烙刑或许可以轻易击碎他的心理防线,拔掉十指的指甲盖,可能会让对方直接全盘托出。
&esp;&esp;对于暗部而言,这些卷宗可以大大减少他们行刑的时间。
&esp;&esp;提高审问的效率。
&esp;&esp;天都“烈潮”的那一天后,权力的斗争迎来了“收官”,执法司暗部所收到的罪人却越来越多,西境被清算,大部分的势力被扫荡,太子全盘接手……明面上春风和睦,但地底采取的手段,自然不可能那么温和。
&esp;&esp;徐清焰静静看着卷宗,每一个字读来,都有些揪心,但逐渐变得麻木。
&esp;&esp;“命字卷”在她的脑海里,宁奕把承龙殿发生的事情,都化为了命字卷中的影像,她看到了自己哥哥跟宁奕的那一番对话……正如宁奕所说的那样,她从来都知道,这个世界是分黑白的。
&esp;&esp;但她却不知道,黑究竟可以有多么的黑,白又能有多么的白。
&esp;&esp;当她看完,已是夜深。
&esp;&esp;徐清焰站起身子,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esp;&esp;些微的声响,惊动了屋外守夜的婢女小昭。
&esp;&esp;门外立即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音。
&esp;&esp;“小姐,明日我们还得起早,去珞珈山修行。”
&esp;&esp;徐清焰轻轻嗯了一声,她合上卷宗,交给小昭,道:“不会忘的,你可以先休息……无须在外面守夜。”
&esp;&esp;小昭笑着接过卷宗,没有说话……她本就只是西境最微不足道的一枚棋子,跟着小姐在小雨巷安居的日子,是唯一安定,唯一被她不断记起的时光,在小雨巷那一次异变之后,她就被西境彻底的“放逐”。
&esp;&esp;此后,她经受了棋子所应该经受的一切……被当做货物一样交易,换了好几个主人,或是蹂躏,或是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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