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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傅思涵晚上回来后又被叫了出去,当时是你来告诉她消息的,对吧。”许暮洲问。
&esp;&esp;“我,是我叫的。”宿管阿姨无措地站起身,低着脑袋,满脸懊悔:“我也不知道会出这事儿,警察同志,我真的就只是跟她说一声而已。现在是放假时间,我们这经常有家长过来看孩——”
&esp;&esp;“我知道,你不要紧张。”许暮洲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继续问道:“是什么样的人来找的傅思涵,你还记得吗,对方长什么样子。”
&esp;&esp;“对方没进来。”宿管阿姨摇了摇头,指着桌面上一只座机说:“是直接打电话过来的,说她在门外等。但是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女人,我还多问了一句,我说傅同学家里没什么人,她是哪门子亲戚。她说自己是傅同学小时候在孤儿院认识的姐姐,我当时也不敢贸然放她进来,就去问了问傅同学,谁知道她说自己知道,一溜烟就跑出去见了,谁知道……”
&esp;&esp;许暮洲回头看了看门外,又问道:“门口有监控吗?”
&esp;&esp;“门口有是有的。”宿管阿姨点点头:“但是刚才有几位警官都过来看过一遍了,没拍到,只拍到了傅同学跑出去的样子。看方向,那人应该是站在门口的花坛底下,只是被树挡住了,黑灯瞎火的看不见。”
&esp;&esp;许暮洲沉吟片刻,道了声谢。他手机的电量有些不足,还得留着联系同事,于是从值班室借了一只手电,按照宿管阿姨的指示,准备去门口的花坛碰碰运气。
&esp;&esp;天黑请闭眼(十四)
&esp;&esp;在许康一案中,警方提取到的凶手脚印属于一个约有一米八左右的男人,但刚刚宿管阿姨却告诉许暮洲,打电话将傅思涵叫出去的是个年轻女人。
&esp;&esp;原本的凶杀案因为扑克牌的出现变得扑朔迷离,现在连凶手指向都变得不一样了。
&esp;&esp;许暮洲不能确定这究竟代表着团伙作案还是另有内情,只能寄希望于尽快找到那个女人。
&esp;&esp;正如宿管阿姨所说,宿舍楼门口的监控摄像头数量有限,范围也很窄,只能看见楼门口这一亩三分地,一般是用来抓晚归学生的。
&esp;&esp;那花坛离宿舍楼门口足有五六米,花坛宽一米五左右,长有个七八米,里面稀稀疏疏地栽着几棵营养不良的松柏。
&esp;&esp;许暮洲回想了一下监控中傅思涵出门时身体下意识倾斜的角度,又辨认了一下方位,觉得对方应是站在了第二和第三棵树中间。
&esp;&esp;但许暮洲依旧耐心地从第一棵树往后找起,他将手电拧亮,仔细地顺着花坛边缘查找着痕迹。
&esp;&esp;花坛中原本松软的泥土经过了雨水和低温的连续洗礼,冻的像一大块整冰一样坚硬。许暮洲上手按了按,遗憾地发现这个土地硬度几乎是不可能留下脚印的。
&esp;&esp;这附近没有留下脚印,想找到指纹的可能性也太过艰难。
&esp;&esp;许暮洲叹了口气,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于是又转向了第二棵树。
&esp;&esp;但许是今天日子跟许暮洲八字相合,许暮洲还真的在第二棵树和第三棵树中间的地上找到了一些东西。
&esp;&esp;——那是一些非常细碎的晶体,许暮洲的手电晃过时他差点将其看成了碎冰的反光,后来觉得不对,才重新弯下腰查看的。
&esp;&esp;那些晶体的数量不多,落在泥地中很不起眼,但许暮洲蹲在旁边看了看,想起傅思涵死状狰狞的模样,没敢贸然伸手去碰。他将手电叼在嘴里,从兜里摸出一只随身携带的证物袋,然后将证物袋内侧翻过来套在手上,分别在晶体散落较多的地方捏起了几块泥土。
&esp;&esp;他谨慎地隔着一段距离闻了闻,没闻到那东西有什么味道。
&esp;&esp;许暮洲也拿不准这是什么东西,这晶体是透明模样,跟磨碎的塑料尺子质感看起来差不了多少,但许暮洲想了想,还是准备将其拿回去给人检测一下。
&esp;&esp;他站起身,将袋口封好,又用另一只袋子反向将其套好,确认袋子中的东西不会破损撒出来之后才站起身,准备回案发现场去看看其他人的询问工作怎么样了。
&esp;&esp;许暮洲还没走出几步,他的电话就响了。他挂上蓝牙耳机,按下通话键,一边往教学楼里走一边应道:“嗯?”
&esp;&esp;“许哥,查到了。”电话那头的张悦有些气喘吁吁,也不知道是上下跑了几层楼,说话语调都有些不稳:“我查了傅思涵的入学记录,她是中考时自己填志愿考进来的。私立高中没有贫困生补助计划,她的学费和住宿费都是自费,每年少说三万五。因为她是孤儿,所以老师什么的对她都挺有印象,平时也挺照顾的。但是听说这孩子生活得不错,日常生活水平不说顶尖,也在中游左右——而且我听说,她有个资助人。”
&esp;&esp;“资助人?”许暮洲问:“知道是谁吗?”
&esp;&esp;“老师们不知道。”张悦摇摇头:“听说很神秘。”
&esp;&esp;张悦翻找着手里的学生资料,将电话换到右手边,歪着脑袋夹住了,接着说道:“关于这个资助人,傅思涵自己也没说过,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资助人一定从很早之前就开始资助她了——少说十年之前。”
&esp;&esp;许暮洲干脆也不进门了,站在教学楼门口的空地上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含糊地问:“为什么?”
&esp;&esp;张悦把手里的资料翻的哗啦哗啦响,最后停在一页“过往教育记录”上。
&esp;&esp;“因为从傅思涵小学开始,她就一直在念很贵的学校。什么双语幼儿园,国际中学附小。”张悦说:“我跟你说许哥,我看着她的学生资料都怀疑我们是不是查错户籍情况了——这哪是一孤儿,这简直一富二代。”
&esp;&esp;电话那头的许暮洲皱了皱眉,方才进屋时他也多看了一眼傅思涵的遗体,虽然对方身上的衣服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但从脚上那双鞋来看,确实过得还不错。
&esp;&esp;张悦那边的翻页声停止了,说话声也顿了顿,有明显的脚步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esp;&esp;“而且许哥,我听说,这孩子有点奇怪。”张悦说。
&esp;&esp;许暮洲眼皮一跳,有些烦躁地说:“哪儿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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