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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绵里藏针。
&esp;&esp;许暮洲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咱们抓紧时间。”
&esp;&esp;在这个世界中,严岑一向秉承着低调行事的原则,他一直站在许暮洲身后,等着对方带着齐远先一步走出了,才从车身旁边的阴影中走出来。
&esp;&esp;他往前走了几步,就站在停车场的白线里侧望着齐远的背影,片刻后,他的手指动了动,给自己点了根烟。
&esp;&esp;三楼审讯室内,许暮洲将一只纸杯放在齐远面前,转身在对面的桌后坐定了。
&esp;&esp;张悦架好摄像机,从显示屏底下拉过键盘,示意许暮洲已经做好了记录准备。
&esp;&esp;“开门见山,齐先生。”许暮洲说:“请您复述一下您是怎么报案的。”
&esp;&esp;“我已经说过一次了。”齐远说:“——我是跟秦小姐一起去。”
&esp;&esp;“齐先生。”许暮洲打断他:“您并不是只在门外敲门吧。”
&esp;&esp;齐远被他无故打断,抿了抿唇,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说道:“我不知道您什么意思。”
&esp;&esp;许暮洲不想跟他废话,他拉开抽屉取出检验报告摊在桌上,将其中夹的两张明显的鲁米诺反应下的脚印照片举起来。
&esp;&esp;“我们在屋内发现了您的脚印,跟今早您穿的那双皮鞋印记一模一样。”许暮洲说:“也就是说,您在案发后在现场有过长时间停留,事后还把自己的脚印抹掉了——您准备怎么解释这件事。”
&esp;&esp;出乎许暮洲的意料,齐远并没有表现出惊慌和心虚,他看了两眼那张照片,忽而轻轻叹了口气。
&esp;&esp;“好吧——实在抱歉,许警官,我之前撒谎了。”齐远食指交叉搁在膝上,说道:“我确实进过许康的家。”
&esp;&esp;张悦打字记录的手一顿,一脸神游天外的表情转过头看了看许暮洲,满眼都写着“现在犯罪分子这么令人省心吗”的复杂信息。
&esp;&esp;但许暮洲没那么乐观,齐远能这么干脆利落地承认,就说明这个承认之后肯定还有一句“但是”。
&esp;&esp;果然,齐远继续说道:“但是——我确实是有理由的。”
&esp;&esp;他说着举起了手,用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从外套里取出一把银色的门钥匙,放在面前的桌上。
&esp;&esp;“这是许康的家门钥匙。”齐远说:“我没有撒谎,我今天本来确实有事要见他,但他迟迟不开门,我就自作主张地进去了——当时秦小姐也在,她能给我作证。”
&esp;&esp;许暮洲冲张悦试了个眼色,张悦会意地切出页面,把这个信息交换给了负责秦怀线的沈双。
&esp;&esp;“我进门之后就看到客厅满地是血……我当时也吓了一跳,以为是许康自己想不开,于是天黑请闭眼(十二)
&esp;&esp;齐远说得那样从容自如——就仿佛早已经准备好了会面临这种情景一样。
&esp;&esp;“我昨晚很早就回家休息了,后半夜的时候起来开了个跨国的线上会议。”齐远说:“线上会议是视频模式,其中只有两次休息时间没有视频画面,加在一起不超过三十分钟,而且全程保持着通话。线上会议从凌晨两点半开到五点半,全程都有录像备份,您可以现场查看。”
&esp;&esp;齐远说着拿出一枚小小的u盘搁在桌上,微笑着伸手示意。
&esp;&esp;“我已经提前把会议记录拷贝到这里了。”齐远放松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说道:“但是我有个要求,因为会议记录涉及我公司机密,所以我要求现场检验,不留备份——许警官,我现在只是有嫌疑,又不是罪犯,这点正当要求不过分吧。”
&esp;&esp;他这套动作和说辞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现在更是连“证据”都主动拿出来了,显然是早在这个口子等着他们了。
&esp;&esp;齐远那张“温和有礼”的皮终于嵌出了缝,露出底下的有恃无恐来。许暮洲的神色也冷下来,连皮上的笑意都没有了。
&esp;&esp;许暮洲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进了这个屋,哪怕面前坐着的是他自己的亲爹他也照查不误,何况只是个有钱点的商人。在他眼里,一律都得按“嫌疑人”处理。
&esp;&esp;于是他站起身来走到齐远面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想要去拿桌上的u盘。
&esp;&esp;齐远一把按住那小小的金属块,微笑道:“我说了,这是公司机密,要查看需要在我面前——”
&esp;&esp;“很抱歉。”许暮洲轻飘飘地荡开他的手,将那只微凉的金属u盘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拒绝道:“我需要拿去专业部门鉴定,如果您觉得不放心,我可以使用执法记录仪全程记录鉴定过程——如果您还是觉得不行,那可以叫律师来现场谈,这也是您应有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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