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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没想害你们。”许暮洲弯,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说:“她可能也是被别人害的,我们要查清这件事。”
&esp;&esp;异族侍女从小跟着孟晚晴生活在蓝天白云下,养得心眼单纯,却对危险有本能的直觉。许暮洲身上本来就没有那种凶煞气,再加上他微微放软了声音,看起来确实很温柔无害。
&esp;&esp;大抵是这种忠仆大多吃软不吃硬,那异族侍女看着许暮洲的眼睛,有些迟疑。
&esp;&esp;许暮洲也不跟她说什么主子不主子的,但求用词极尽简单明确,于是指了指棺木,说道:“她,死的,可能冤枉。”
&esp;&esp;许暮洲说着怕她不理解,还吐出舌头歪着脑袋,做出一个“死不瞑目”的表情。
&esp;&esp;演技之差,令人担忧。
&esp;&esp;严岑:“……”
&esp;&esp;这种拙劣的演技不知道戳中了异族侍女的哪根神经,还真的阴差阳错地被她理解了。
&esp;&esp;“……可以。”异族侍女说。
&esp;&esp;——心机深沉的人各有各的盘算,纯粹的人倒是别有共鸣,严岑默默地想,也不知道怎么说到一起去的。
&esp;&esp;严岑也不多废话,用佩刀将棺木上钉好的木钉一个个撬开,把本已经封好的棺木重新打开。
&esp;&esp;孟晚晴毕竟停了二十几天,严岑只往里瞥了一眼,就伸手阻止了向往这边走的许暮洲。
&esp;&esp;“……问问她,孟晚晴是怎么死的。”严岑说。
&esp;&esp;严岑连棺木都撬开了,想知道这种事当然可以自己看,何况凭那异族侍女的汉语词汇量,恐怕也回答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无非是想寻个由头将许暮洲稍稍支开。
&esp;&esp;孟晚晴毕竟停了二十几天了,实在不太好看……也不太好闻。
&esp;&esp;许暮洲当然领情,带着满眼忧虑的异族小侍女往旁边让了让,也不出门,维持在一个能令对方回头就看到棺木的距离。
&esp;&esp;“她……”许暮洲指了指棺木,问道:“是怎么死的?”
&esp;&esp;异族少女眨了眨眼,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他的意思,驴吹不对马嘴地做了个吹东西的动作,然后双手交叠,手掌前后摆动,做了个飞的姿势。
&esp;&esp;许暮洲沉默片刻,真心实意地问道:“……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esp;&esp;另一边,严岑已经将棺盖彻底掀开了。他面不改色地凑近棺木旁边,垂眼看向里面的孟晚晴。
&esp;&esp;先前停灵时,棺木一直暴露在空气中,也没人来给她用冰。现在小一个月过去,孟晚晴看起来跟宋雪瑶的状态完全是两个极端。
&esp;&esp;严岑完全没被面前的景象所影响,他细致地打量着孟晚晴的情况。
&esp;&esp;孟晚晴面色正常,唇色也没有泛紫的痕迹,裸露在外的皮肤颜色都符合正常的尸身情况,不像是有中毒的痕迹。
&esp;&esp;相比起宋雪瑶那种诡奇的被害方式,孟晚晴死的或许非常粗暴。
&esp;&esp;——她的右侧小腿比起左侧来,有非常明显的凹陷。
&esp;&esp;入乡随俗,孟晚晴穿的敛衣也是宫中样式,约莫还是按照淑妃的规格配置的,她身上的衣饰纹样并不寒酸,里三层外三层,看着非常繁杂。
&esp;&esp;但饶是穿着如此厚的衣服,也遮盖不住她右边小腿的凹陷。甚至那一整块衣料上还沾染着触目惊心的褐色污渍,几乎将那绣工精致漂亮的裙摆都染透了。
&esp;&esp;这是血迹干涸留下的痕迹。
&esp;&esp;严岑用刀尖挑开她小腿部分的衣裙,发现孟晚晴右侧小腿上被划开一道非常可怖的伤口,从膝盖骨下一直划到了脚腕处,看着令人心惊。
&esp;&esp;这道伤口边缘凌乱,一看就是下了好几刀,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样下得去手。
&esp;&esp;伤口外翻得厉害,暴露在外的皮肉比其他地方腐烂得要快一些,现在正散发着难以忍受的腐烂味道。严岑用刀尖剥开那块发黑的皮肉,发觉里面缺了一块长长的小腿骨。
&esp;&esp;看刀口的凌乱情况,像是被人活生生挖出来的。
&esp;&esp;按这个情况来看,孟晚晴死去下葬时,这个伤口还没有愈合,依旧在流血——或者说,她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伤口而死去的。
&esp;&esp;严岑面色不善地沉思了一会儿,收刀转身向许暮洲的方向走过来。
&esp;&esp;许暮洲还在那试图理解异族侍女的手势,就见严岑用刀鞘敲了敲那侍女的肩膀,示意她跟自己走。
&esp;&esp;许暮洲不晓得他看见了什么,于是跟在他身后,往棺木那侧探了探头。
&esp;&esp;严岑这次没有拦他,只是不着痕迹地走在他身前,挡住了许暮洲的大半视线,令他只能看清孟晚晴的小腿。
&esp;&esp;“我——”许暮洲咽下一句经典国骂,努力克制着反胃的冲动,皱着眉道:“这谁下手这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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