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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2页）

&esp;&esp;“我隐忍了这些年，最后功亏一篑，由着你们母子俩抓住我一个把柄来笑话我……”

&esp;&esp;这些年他们向来如此，各为其主，各为各妈。这就是周叔元作下的债。

&esp;&esp;“呵，”周轸一时冷笑，“你有什么把柄呢，你自己都说了，守老头的规矩，得你该得的。”

&esp;&esp;“我妈是浅薄，但她没碍着谁，她也不是15

&esp;&esp;出了小巷往东就是一条笔直的省道，由南向北，一望无垠的田野，浮云压得很低。

&esp;&esp;这里严格来说，是乡下。

&esp;&esp;嘉勉问周轸，要去哪里买药，最近的镇上？

&esp;&esp;被问话的人，两手插兜，笑得诡异，“倪嘉勭的两个妹妹，一个赛一个地笨。”那个嘉励是牙尖嘴利的自作聪明，眼前这个天然呆不利索的笨。也难怪，倪家的氛围好，嘉勭的父母都是读书人，教育子女也足够的和平与友好。

&esp;&esp;眼前这个她大概就是信周轸，和信自家哥哥一样没有防备。

&esp;&esp;周轸没有回答她，自顾自往前走，快到一个城镇公交站台处了，他拿手机打电话，打给老冯，对方是给冯德音开车子的，冯家那头的一个本家，也一贯接送周轸。

&esp;&esp;通话内容无他，就是告诉对方准确地址，要二十分钟内来接他。

&esp;&esp;刚刚收线，天然呆的嘉勉觉察到什么了，“你到底要去哪呀？”

&esp;&esp;“回家。”

&esp;&esp;“……”她无声无息地盯着他。

&esp;&esp;周轸好笑地问，“怎么？”

&esp;&esp;“轲哥哥那里……你说去买解酒药的。”嘉勉之所以相信他，是昨晚他还给她买消毒酒精的。

&esp;&esp;“世上根本没有药可以解酒的，倪嘉勉。”

&esp;&esp;嘉勉掉头就走，在她的理解里，周轸就是逃课一般的坏孩子，他太坏了，无组织无纪律，大哥的婚礼都可以说走就走。

&esp;&esp;她要回万家去，她答应婶婶做好这桩差事的。

&esp;&esp;周轸随她，若不是嘉勭和他玩得好，他也不稀得去没事管一个孩子。

&esp;&esp;可是等嘉勉走出他几十步远的时候，他不甘心地喊她，“你个笨蛋，那个手炉子有什么可提的。”

&esp;&esp;“我答应婶婶的。”她也回头看他。

&esp;&esp;周轸重重吐出一口气，阴天的省道上，浮云离他们很近。不时有快车呼啸而过，他注视着她的动静，以策安全。“嘉勉，你昨天听懂了嘛，周轲的婚礼是假的。”他承认，他有报复的情绪，或者，此时此境里，实在无人可以托付。他希望嘉勉能懂，能看懂这场假婚礼的意义。

&esp;&esp;她比他想象中的沉静多了，像懂也像不懂，良久，她乖巧地告诉周轸，“那些都不关我的事，我答应爸爸还有婶婶，好好做好今天的差事。因为，当初轲哥哥救过我。”这一点，周轸是知道的。

&esp;&esp;知道嘉勉差点走丢过一回。在市中心附近的一条巷子里。

&esp;&esp;是周轲的车在那经过，捎她回去的。

&esp;&esp;“那天喊停车的是我！”较劲是嘛，他也会啊。是不是每件事都得比个高低出来，是不是所有的行事必然要有个动机，他就得不愿意来这一趟，他就得阴阳怪气地嘲笑一番，这样，所有的事情才算顺理成章。

&esp;&esp;周轸很不快，不快这样烦心的家务事。

&esp;&esp;他自幼活在那个人的阴影里，父亲动起手来，向来是，“你从来没有你大哥叫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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