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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第2页）

&esp;&esp;差旅的人除了落地的时候给她发了条信息，其余没再联络，嘉勉默认他有商务谈判以及应酬。

&esp;&esp;她回来后倒头就睡，漫长的一个回笼觉，睡醒后，晨昏不分。嘉勉揿亮床头灯，就看到那人的外套格外醒目地挂在那儿。

&esp;&esp;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里写王娇蕊是如何“征服”振保的心的，她悄悄拿了他的外套挂在那儿，由衣裳上的烟草味笼罩自己，觉得还不够，又拿了他屋里的烟灰盘，点燃他吸剩下的烟，看着它燃……

&esp;&esp;这种全然把心思寄托在另一个身上的征兆是很不好的，甚至，是错误的。

&esp;&esp;嘉勉从床上爬起来，就把那件外套裹了裹，塞进了一个纸袋里，准备拿去干洗。

&esp;&esp;有一瞬，她有点想发笑，仿佛把那活生生的人从架子上拉下来，塞到了窄仄的空间里去了，那人在纸袋里委屈、跌面。

&esp;&esp;次日阴历五月初五，端阳节。

&esp;&esp;嘉勭难得轮上半天休息，婶婶是临时接到他通知，急急忙忙让保姆添了几道菜。

&esp;&esp;中国人的节，意味仿佛就在一顿团聚饭里。

&esp;&esp;嘉勉的车与嘉勭一齐到的，她去后备箱里拿西瓜，嘉勭下车来时看到她提着两个，不禁哂笑，“好村气的伴手礼。”

&esp;&esp;嘉勉没所谓，有一说一，小区门口的西瓜贩子，大家都在买，她也跟去凑了个热闹。老板撺掇她买两个，两个八折。

&esp;&esp;嘉勭听着稀奇极了。稀奇嘉勉也有这副面孔，讨巧便宜后的得意洋洋，印象里，嘉嘉从不稀罕人情世故和柴米油盐的。

&esp;&esp;他替她提过来一个，再如实告诉嘉嘉，“从你肯去医院看二子起，我就知道，咱们的嘉嘉是当真下凡了。”

&esp;&esp;万事敌不过一寸真心。你认真了，也就输了。愿赌服输。

&esp;&esp;话锋一转，“哪怕将来你们闹得一塌糊涂，我也是喜欢眼前这一秒的嘉嘉。”

&esp;&esp;嘉勉闻言抬头看嘉勭，他首肯的意味，“也只有周轸有这个能耐，能把我们嘉勉传染到这么接地气。”

&esp;&esp;嘉勭拿出普外医生的态度，夏天别一味贪凉，人老是缩在冷气间里是要生病的，夏天最好的良方就是赤脚接接地气。

&esp;&esp;眼前的嘉勉就是因为脚踏地气，热得一头的汗。

&esp;&esp;兄妹俩前后进院子，倪少陵在门口系艾草菖蒲，很多年了，嘉勉已经很多年没看到人家门口挂艾草菖蒲了。

&esp;&esp;x城其实也有这个习俗。只是季渔不拘这些，她住得公寓出入都是些体面人，或者外籍，总之，缺了些烟火气。

&esp;&esp;上回在书房里，叔侄俩算是谁也没说服谁。于是，眼下嘉勉去到倪少陵跟前，就有点露怯，像她小时候没考好，第一时间不是担心该跟父亲怎么交代，而是惧怕叔叔，叔叔负责她的试卷家长签名。

&esp;&esp;倪少陵把艾草菖蒲系到大门边上的一处云石灯上，下梯子的时候，嘉勉搀扶了把。

&esp;&esp;到底，属于叔侄俩的台阶，彼此下来了。

&esp;&esp;已经被嘉勭念叨一次的西瓜，又被倪少陵嫌弃了回，买两个西瓜做什么？

&esp;&esp;嘉勭替嘉勉答：“人多。”

&esp;&esp;中午这顿饭吃得很融洽。叔叔开心多喝了两杯，席上婶婶提到周轸捐得那笔钱，正好解了他们燃眉之急，一个助学计划正缺一笔资金助力师资力量的导入。

&esp;&esp;因为周轸关照捐赠人名字写的是嘉勉，婶婶说，他们几个干事都想会会周先生或者嘉勉，或者有兴趣的话，嘉勉也可以参与他们的公益活动。

&esp;&esp;叔叔对此保留态度。一方面对周轸，一方面对慈善会，批评后者也一样的资本主义吃相，先圈地再薅羊毛。

&esp;&esp;嘉励附和父亲，打不过就加入的策略。

&esp;&esp;嘉勭全听不懂，更不知道前一天晚上，周轸连夜接走嘉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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